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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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跳完!拜托!让她跳完!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知道,我知道,好了,你别哭了,你哭了…我…我也难受啊。”远处,传来温柔的声音。这是…住在她心里那个人的声音吗?

她想要看清楚,红又在眼前晃动了--她讨厌红,她了血就注定有人会伤亡,神明就真这么讨厌她?既然讨厌她,为什么要让她出生?

“我讨厌当恶灵…我不想让他知道…为什么我不是一个普通人…”

“不管你是恶灵,还是普通人,我都不会嫌弃你…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知道了…”那声音好象从心里钻出来的。

“我好恨…好恨…每个人都说…天意难改…姊姊也说,这就是天意…难道我真的没有办法延续他的命…我恨…”她的心沉默了好久好久,她才听见极轻的承诺--“我不走…你要我说几次都成…我会留在这世上,所以你不要再自责了,别再哭了好不好?”真的吗?真的吗?就算不用跳祈福舞,就算他病得极重,他也不会离开她吗?

“不会离开你…你要我怎么舍得下你呢?我若走了…留你一个人…我怕会出事…”原来,他知道了就算有祝八她们,她还是一个人;他也知道如果他不见了,她心里的那个小房子里会变成一个没有住人的废墟。

他不走了!

“我不走了…我就一直住在你心里,等我病好了,咱们就当真夫,你说好不好?唉,我把你眼泪擦干了,你又,是存心折腾你自己的身子骨吗?”他的声音愈来愈远,最后化为天边的光,再也不闻其声。眼前,红变成黑,身子一落,她张开眼睛。

好痛。

眼睛好痛。

细长的美眸痛到只剩一条,不由得摸了下眼睛,好肿--口舌好燥,她慢慢坐起身,觉得全身骨头好象酸了很久,想下喝水,却发现西门恩和衣睡在外侧。

她吃了一惊,赶紧拉过自己的棉被盖在他身上。怎么连被也没盖的就睡着了?他死灰的脸上充疲累,指腹小心翼翼地碰触他削瘦过度的脸颊--还好,还有温度,憋在口的气吐了一半,心里又有点害怕,慢慢移到他的人中之间。

他还在呼,气息虽然极弱,但…还活着。

的笑颜,顿觉口舌更燥,小心地越过他,爬下

门窗是关上的,没有光从薄窗透进来,那就是入夜了。她回头看他一眼,他完全没有被惊醒,像睡得好沉,是什么事让他累成那样?

她安静无声地倒了一杯温茶,啜饮之前,忽地瞥见摆在柜上的鬼面具。

记忆忽地如水涌进她的体内,杯子滑落手间,滚到桌上,奇异地没有惊醒西门恩。

在上台跳祈福舞时的那一刻,她心期待,期待就此结束他的病痛。她虽不是正统巫女,却希望神明能接受她最真诚的祈祷…她完整的记忆只到这里,接下来只是片段她想跳,眼前却是七八糟的颜,她被人抱下台了--西门笑抱她入轿的时候,她听见了!听见了!

“所以…我没有跳完。”双掌开始紧握,瞪着那张鬼面具。

“祝八,你们当真这么恨他!”连一点点机会都不肯给吗?让她服了葯、让她失败了、让她错过了一年内最好的吉辰、让她…变成鬼,这就是她们要的吗?

指甲紧紧掐进心里,一时之间只觉得所有的期待都空了。

“难道十几代莫名其妙的恨抵得过你们的妹婿吗…”怨恨一点一滴地窜进心里,一直膨再膨,这是第一次她容许自已产生怨念,她的目光从鬼面具慢慢移到铜镜前的簪子。

“啊,是啊,她们从不当我是妹妹,自然对他也不好了。那为什么我要对她们好呢?”‮腿双‬开始移动,走到铜镜前,低头瞪着那簪子。心里好恨好恨,姊姊死了,世上唯一能解咒的人没有了,他的病葯石无效,而留下的祝氏一族不是普通人,就是她们嘴里的恶灵,谁还能救他?

这样子欺她,她们觉得很得意吗?她们知不知道他病在旦夕,万一…万一拖不了今年,就剩她一个人,她要怎么办?

心里的恨好,没有发的出口,她不甘心,拿起那只簪子。簪子的头是镶金的龙凤,尾巴却是又尖又利,这是西门笑让她入门时,送她的见面礼之一,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

“你们要他死,为什么我就不能要你们死呢?”她恍惚地喃喃自语,在腕间比划了一下,像在估量要划多大的口子,多少的血,才能害死一个人…

她腕间有一条好旧的疤痕,像被咬过,她自己却一直不记得这伤疤是哪儿来,她问过姊姊,姊姊也推说不知,族里的人都传说是她自己咬伤来害死人的。

现在,她终于可以记得她的每一条疤将会害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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