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丑女菊花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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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两家并没有开始议婚——‮花菊‬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还未说亲哩——只不过是张槐娘托人上柳儿家提亲,结果柳儿娘居然要二十两银子的聘礼,张槐娘一气之下回家对张槐说道:“那柳儿有啥好?要我说还是‮花菊‬更温柔贤惠一些。虽然脸不好看,可是个过子的好姑娘。漂亮能当饭吃?”张槐顿时急了:“娘你说啥话哩?‮花菊‬是个好姑娘,那我也不能就娶她呀!”结果,他的嗓门大了一点,让隔壁的花婆子听见了,也代表全村人都听见了——这花婆子就是个典型的大嘴巴!

然后,在全村沸沸扬扬的传播下,‮花菊‬就投了镜湖寻短见。要不是被人救了,没准现在都埋到土里了。

‮花菊‬一家气得要命——谁要嫁你了,就传出这话来祸害他家闺女?就算他们心里虽然也曾经奢望过,那不是没敢说出来嘛!

‮花菊‬的哥哥青木问明了事情的经过,大怒,狠狠地揍了张槐一顿,再也不肯理他!

唉!青木很疼他妹妹的。这次可是真的生气了!

张槐苦着脸,瞧着‮花菊‬走向西边小青山脚下那栋独门独户的土坯房屋,叹了口气,转身扛起锄头,大步向村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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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菊‬走在田埂上,远远望去,自家的房屋背靠小青山,坐落在山脚下,山上是一片彩缤纷的树林。不同于树凝固的绿,醉人的秋动的,没有明显的彩界限,赤橙黄绿相辉映,绚烂之极,耀人眼目。

小清河如一条玉带似的,从小青山里窜出,先由北向南,在她家门前拐了个弯后,逶迤向东去。

若不考虑那房屋的贫寒,眼前倒真是一副好图画!

这小青山的脚下就住了她一家,离东边的村子还有好大一截路。

三间土坯房,茅草顶,沿着门前稻场围了一圈竹篱笆;竹枝间种了些木槿,圈出个不大的院子。这让她想起曾在书中看到的极美的描写“茅檐土壁,槿篱竹牖”可那是人为造出的农舍,她家却是货真价实的贫穷。

院子左边靠近厨房,是一小块菜地,种了些茼蒿菠菜青蒜小葱啥的,颜碧绿,青翠滴;扁豆架子爬了这边的篱笆墙,但藤叶已经稀疏,显然就要下市了。

右边是茅房和柴火堆。

屋后就是小青山了,绵绵密密的灌木和各种杂树叶子已经开始泛黄,有些过渡成红。

正屋的廊檐下晾晒了好些玉米子,一串串金黄的玉米,人,看着远比吃着舒坦。

背靠山,前临水,按‮花菊‬前世听人说的,这是块风水宝地啊!咋家里还这样穷哩?

厨房的后边是低矮的猪栏。‮花菊‬快步来到猪栏门口,将那还带着水的猪草拨了一些到猪食盆里。已经百来斤的大黑猪立即哼哼地赶过来,一头扎进野菜堆里拱去了。

‮花菊‬将剩下的野菜挂在一边晾着,这才走进家门。

走进堂屋,只见她娘杨氏坐在小板凳上,埋首在面前一只大木盆里,使劲地着衣裳。

那污水不停从她手指下来,看的菊花心里一缩——这副情景就跟前世的母亲洗衣裳一样,后来自己为家里买了洗衣机才好些了——她忍不住眼睛有些发红。

“娘,我回来了。”‮花菊‬对杨氏叫道。

杨氏脸沉地抬起头,看到是自家丑丫头回来了,忙换上笑脸柔声道:“‮花菊‬家来了?快去洗个脸,一会你爹跟青木该家来吃饭了。”她四十出头,脑后梳了个光溜溜的发髻,脸上还算光洁,只眼角有了不少皱纹。

“嗳!”‮花菊‬答应了一声,先换上一双干净的布鞋,将脚上那双被水打的破鞋提到门外,放在台阶上斜靠着,对着大太晒,然后才顺着廊檐到厨房去洗脸。

杨氏瞧着闺女单薄的背影,心中一酸就想泪,她使劲忍着,了一下鼻子。

想着自己好好的闺女,要不是小时候被啥东西给咬了,脸上起了一大片瘤,哪能让人埋汰说没人要?瞧儿子青木的样貌就知道,要是没有那瘤,闺女定会长得很好看——自己跟娃他爹又不丑!

这都怪自己,没照顾好娃子,可怜的‮花菊‬!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进盆里,落在衣板上,溅起的污水又落入盆中。

‮花菊‬到了厨房,先从灶台上的炉子里舀了些热水倒入自己专用的小木盆,放到洗脸架上。

乡下人为了省柴,在两口锅之间,靠近灶口的地方,砌上一只大铁罐子,添上水,无论哪个锅里烧东西,都会连带地将罐子中的水烧热甚至烧开,所以,平里热水总是不缺的。

洗脸的时候,当手一触及那脸上的瘤,‮花菊‬又忍不住心里难受起来——长得丑也就罢了,这脸的古怪玩意儿,连洗脸也不方便,只能小心翼翼地拿水冲洗,再用布巾将水干,简直是活受罪!

洗过脸,她暗暗叹了口气,又拿起竹扫把将三间屋子和厨房都扫了一遍,用撮箕将垃圾装起来倒进茅房旁边的沤粪池。

听到门口传来“当、当”两下锄头砸在石板上的响声,就知道是她爹郑长河和哥哥郑青木回来了。爷俩一早就扛着锄头去山脚下的地里忙活,准备收拾好了点小麦呢。

她手脚勤快地用另外一只小木盆打好洗脸水,放进一条破棉布巾,端到洗脸架上,喊她爹和哥哥洗脸吃饭。

随后麻利地盛了四碗玉米面熬的粥,和一盘玉米窝窝头一起端到堂屋那张颜泛黑的旧桌子上,又搛了些腌豆角和酱菜瓜,摆好碗筷,等大家来吃。

待杨氏完了衣裳,泼了污水,洗手上桌后,郑长河父子已经坐下端着碗吃起来了。

‮花菊‬手里端着一碗粥,边吃边打量老爹跟哥哥。

她爹四十多岁,五官端正,相貌朴实憨厚;她哥哥更是身材拔,一点也不比那张槐长得差,就是子内敛,整天闷声不吭的!

母亲就更不用说了,年轻时候应该还漂亮的,现在还风韵犹存呢!

一家人就自己是个异类。唉!人品太差?

郑长河觉到‮花菊‬打量他,抬头对她慈祥地笑笑,温和地说道:“你哥哥早上在水沟里用竹篓子逮了几条小鱼,给你中午熬点汤喝。今儿可觉好些了?”他和媳妇一样心疼这个闺女。明明是听话柔顺懂事的好闺女,却那样被人笑,让他心中很是不忿,可也没有法子——嘴长在旁人身上,他又管不住!

‮花菊‬脸上的疤痕不是没找大夫瞧过,却无人能治。

他只得平时尽量对她好一些,有时赌气想,大不了自己养闺女一辈子,这也没啥!

‮花菊‬忙点点头道:“好多了。”她见娘和哥哥都抬头关心地看她,心里暖暖的——总算老天爷没把事情做绝,好歹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家,不像有的农村人家,对女儿是非打即骂的。

杨氏接过话茬说道:“明儿我到集市上扯些布,给青木做衣裳;顺便买些大骨头回来,熬汤给闺女补补。”青木头也不抬,呼噜喝着粥,半天才嗡声嗡气地说道:“我不要。把妹妹做吧!”杨氏面一滞,张张嘴,不知要咋说才好。

她倒不是偏心,只是家里穷,给青木做衣裳,他穿旧了还能改改把‮花菊‬穿;要是给‮花菊‬做了,那青木穿啥?他这两年窜得快,个子一年比一年高,想将就都不成。

‮花菊‬轻声道:“我穿哥哥的旧衣裳就行了。哥你都这么高了,爹又没衣裳改把你穿,不做咋行哩?”郑长河一挥手解决了这件事:“两个娃都做。等忙完这阵子,我就去山里打猎,还能有些收入。”杨氏忙答应着,脸上也有了笑容。

‮花菊‬却没怎么高兴——她这张脸,穿好衣裳也是费!依她说,还不如省点钱干别的。难道爹娘还指望靠穿衣打扮把自己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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