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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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女侍卫出现在低矮的含羞草丛后的天台门旁,请她用早餐。阿丽亚叹了口气。这么多毫无意义的选择,折磨着她,让她仿佛置身地狱。意识深处的呼喊和侍卫的呼喊都是无意义的喧嚣,但却十分执著,她真想用刀锋结束这些如同淅淅沥沥的沙漏般恼人的声音。

阿丽亚没有理睬侍卫,眺望着天台外的屏蔽墙山。山脚下是一个沉积物形成的冲击平原,看上去像一把由岩屑形成的扇子,早晨的光勾勒出沙地三角洲的轮廓。她想,一对不知内情的眼睛或许会把那面大扇子看成河水过的证据,其实那只不过是她哥哥用亚崔迪家族的原子弹炸开了屏蔽墙山,打开了通向沙漠的缺口,让他的弗瑞曼军队能骑着沙虫,出乎意料地打败他的前任,沙德姆四世皇帝。现在,人们在屏蔽墙山的另一面挖了一条宽阔的水渠,以此阻挡沙虫的入侵。沙虫无法穿越宽阔的水面,水会使它中毒。

我的意识中也有这么一条隔离带吗,她想。

这个想法让她的头更为昏沉,让她觉得更加远离现实。

沙虫!沙虫!

她的记忆中浮现出了沙虫的样子:强大的夏胡,弗瑞曼人的造物主,沙漠深处的致命杀手,而它的排物却是无价的香料。她不想道:多么奇怪的沙虫啊,瘦小的沙鲑能长成庞然大物。它们就像她意识中为数众多的个体。一条条沙鲑在行星的岩上排列起来,形成活着的蓄水池。它们占有了行星上的水,使它们的变异体沙虫能够在此生存。阿丽亚到,她身上也存在着类似的关系:存在于她意识中的诸多个体的一部分正抑制着某些可怕的力量,不让它们奔突而出,彻底毁灭她。

那侍卫又喊起来,让她去吃早餐。她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阿丽亚转过身,挥手让她离开这里。

侍卫服从了命令,但离开时重重地摔上了门。

摔门声传到阿丽亚耳里,这记响声中,她觉得自己被她长久以来一直在抗拒的一切俘获了。她体内的其他生命像巨般汹涌而出,每个生命都争着将各自的面孔呈现在她的视界中央一大群脸。长着癣斑的脸,冷酷的脸,沉的脸。各式各样的脸如水般过她的意识,要求她放弃挣扎,和他们一起随波逐

不,她喃喃自语道,不不不她本该瘫倒在过道上,但身下的长椅接受了她瘫软的身体。她想坐起来,却办不到,只得在塑钢椅上摊开了四肢,只有她的嘴仍在反抗。

体内的水汹涌澎湃。

到自己能留意每个微小的细节。她知道其中的风险,以警觉的态度对待她体内每张喧嚣不已的嘴里说出的话。一个个刺耳的声音想引起她的注意:我!我!不,是我!但她知道,一旦她将注意力完全放到某个声音上,她就会失自我。在众多面孔之中甄别出某一张,追踪与那张脸相伴的声音,意味着她将被这张分享她生命的面孔单独控制。

正是因为有了预知未来的能力,你才会知道这一点。一个声音低声说。

她双手捂住耳朵,想:我不能预言未来!喝了香料汤也不起作用!

但那声音坚持着:你会的,只要你能得到帮助。

不不。她喃喃自语。

其他声音在她意识内响起:我,阿伽门农,你的祖先,命令你听从我的吩咐!

不不。她用双手使劲住耳朵,耳朵旁的疼了。

一阵癫狂的笑声在她耳内响起:奥维德死后出了什么事?简单。他是约翰巴特利特的前世。

这些名字对困境之中的她来说毫无意义。她想朝着它们以及脑海中的其他声音放声尖叫,但她却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

某个高级侍卫又派刚才那个侍卫回到了天台上。她站在含羞草丛后的门口,再次瞥了一眼,见阿丽亚躺在长椅上。她对她的同伴说道:嗯,她在休息。你知道她昨晚没能睡好。再睡一觉对她有好处。

但阿丽亚没有听到侍卫的声音。脑海中一阵刺耳的歌声引了她的意识:我们是愉快的鸟儿,啊哈!声音在她颅内回,她想着:我快疯了。我快失去理智了。

长椅上的双脚微微动弹,做出逃跑的动作。她只觉得一旦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她会立刻逃离。她必须逃走,以免让她意识内的将她没,永远腐蚀她的灵魂。但她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帝国内最强大的力量随时听命于她任何小小的愿望,而此刻的她却无法命令自己的身体。

一个声音在体内笑道:从某方面来说,孩子,每个创造的活动都会带来灾难。这是个低沉的声音,在她眼前隆隆响起。又是一阵笑声,仿佛是对刚才那句话的嘲,我亲的孩子,我会帮助你,但你同时也得帮助我。

阿丽亚牙齿打着颤,对一片喧嚣之上的这个低沉的声音说:是谁谁一张面孔在她意识中形成了。一张笑眯眯的肥脸,像一个婴儿,但那双眼睛中却闪烁着贪婪的目光。她想回意识,但仅能做到离那张脸稍微远了一点,看到了与脸相连的身体。那具身体异常肥胖,包裹在长袍中,长袍下端微微凸出,表示这具胖身体需要便携悬浮圈的支撑。

你看到了,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是你的外祖父。你认识我。我是伏拉迪米尔哈肯尼男爵。

你你已经死了!她息道。

当然。我亲的!你体内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死了。但其他人不会来帮助你。他们不理解你。

走开,她恳求道,哦,请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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