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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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都车站下了车，陌生的车站大厅令她一时错愕，旋即她才想起，这该是当年还在施工，而在一九九七年才启用的新车站大楼。

这是一个很后现代的建筑，灰白系的外墙、浓浓的金属味道，加上有棱有角的镜面玻璃建材，乾净而利落，让人不得不佩服京都人特有的审美观。

一抬头，京都的旧地标…京都塔，它的身影正好映在京都车站的玻璃墙面上，那新与旧之间的相互呼应让人不胜欷吁时空的转。

出了车站，公车、汽车、招呼往来客人的计程车络绎不绝的来去，律摇头回绝了计程车司机的招呼，迳自沿着银杏夹道的乌通丸缓缓而行。

—路上经过了几家卖线香的店，那沉香、白檀、丁字、桂皮、茴香等种种材料的香味引住她的注意，那种薰人醉，却又如此平和的香味仍一如她的记忆。

店里有一个角落是在卖香囊的，小小的香囊用细红线缀住，巧得令人不释手，而其中散发的淡淡香味，似乎把深山的宁静带在人的身边。律挑了几个买下后，又踏上了京都的街道。

京都的街道乾净而安静，她只是静静的漫步，彷佛时光又回到从前。只是走着走着，她来到东本愿寺。

东本愿寺是净土真宗寺庙，一如京都许多的古寺，它有着雄伟的建筑、幽静的庭园、高耸参天的大树，和秋风枫叶舞的尊贵气派。

大殿内传来师父的诵经声，一阵阵的经文仿若古老而绵长的乐章，从几百年前至今仍重复着相同的虔敬氛围。

爆律轻靠在御影堂外的栏杆上，抬头看着头上已然转红片片飞落的枫叶，像是漫天峡蝶轻翩点点旋落而下。

你将手掌摊平，如果有一片完整的枫叶会停在你掌中，你就能拥有一段至死不渝的情。

记忆中的声音不期然的跳出，彷佛林中古刹的钟声，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回。不自觉的，她伸出手摊放，但如雨般的落叶总在她指尖里朗然而去。

一段至死不渝的情吗？她讽刺的笑着。

照相机的闪光忽地惊醒她！她皱起眉头望向那您意扰她清静的始作俑者，这一看，她的脸在刹那间失了，那过往的酸、甜、苦、涩…一下子全都奔回她的心中。

“！”她惊出声。

不可能！云早就不在了，他十年前就不在了，怎么可能一如以往的站在她的面前？

等一下！她要自己先定下神来。眼前的男人不过是个长得有些像云的人罢了，而她会有这样的错觉，或许只是她在久违了十年的京都，一下子受到太多的回忆冲击，而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吧！

这个念头一出现，紊的思绪就这么平静下来。

她再一次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她发现他大约只有二十出头，和当年的云差不多的年纪…所以，他本不可能是云！

又是一阵闪光，律连忙举起手挡住。

“你不知道这样做是很失礼的事吗？”松田只是被这枫下美人的景给引住了，不自觉的拿起照相机就拍，而等他看清眼前的女人时，那按着快门的手更舍不得放了。

美丽的女人他看得太多，通常美丽的女人对自己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像是经过密的计算，美则美矣，却少了那么一点难以捉摸的神秘气息。但眼前的女人就有那种离的神秘，这让她的美更显得绝。

“你既然认得我，那我们也就不算是陌生人了。”他笑得率。

松田在本的摄影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摄影师，虽然他不认得眼前的女人，但对她认得自己倒也不觉得奇怪。

“我认得你？”律有些疑惑，除了他身上那隐约和云相似的影子，她不认为自己会认得眼前的男人。

“你不认得我？那你口中的…”松田轻皱起眉头，他想起了她在乍看到他时那惑震惊的神，想是她把他错认为另一个和他一样，名字里有个“”字的人了。

“我叫松田，我长得像他？”

“什么？”律被他这么直接的询问吓了一跳，眼前的男人不仅外貌和云相似，就连子也有几分相同，说起话来直率得近乎唐突，但就是教人无法讨厌他。

“那个叫或者是什么的男人。”他一点也不隐藏他语气中的刺探意味。

“也许吧！至少我错认了，不是吗？”她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