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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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真看看自己的大手,不由得自惭形秽,她的手背全是青筋,指节大,说得好听些,是典型艺术家手,讲的直接点,便是一双难看的手。

求真坐到女孩身边。

专业记者的目光如炬,一眼关七,打量少女。

少女穿着帆布鞋,拿着帆布袋,白衬衫,蓝长裙,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正是时下一般少女打扮。

这一身简单的衣饰价值亦可由一百元至一万元不等,照求真的估价,少女穿的是百元那种。

为什么?因为她兄弟住的是三等病房。

她的直发乌亮润泽,光可鉴人。

上帝有时候真偏心,要给一个人好处,什么都给,自顶至踵,毫不保留。

少女便是蒙上帝恩宠的可人儿:皮肤、五官、体型,无一不美。

求真当然也见过比较不幸的人,灵魂体命运,都糙糙得得过且过。

求真站起来,这次真的要走了,医院里一股消毒药水味道有窒息

可是少女叫住她:“这位姐姐——”声音悦耳温婉。

奇怪,玉女似的她竟有个杀胚似的兄弟。

“请问卫生间在何处?”求真这才发觉她的粤语带着许多沪音,于是不动声“请跟我来。”求真好奇了,是新移民呢,不知这对小兄妹背后有个什么样的故事,值得写吗?

很多人已经写过此类题材,但是换一个角度…

正在思量,少女已要离开,求真连忙叫住她:“小姐,你忘了拿外套。”

“呵,谢谢,谢谢。”求真连忙打蛇随上“你也来探病?刚才那个,是你兄弟?”少女泪盈于睫,点点头。

两个女孩子一起走到医院门口。大门口只停着一辆计程车,求真便说:“让我送你一程。”那少女并没有客套,便坐上同一部计程车。

车子朝山下驶去,约需十五分钟时间。

求真用沪语问:“刚自上海来?”少女惊喜地抬起头“有一年多了,你呢?”

“我是老香港,家母是上海人,我们五十年代便到此定居,”求真笑“生活还习惯吗?”少女慨万千“不习惯也得习惯。”求真自然知道个中滋味,同情地说:“这是我的卡片,贵姓?”

“我叫盛丰。”少女接过卡片。

“我们可以说是半个同乡,有什么事,拨个电话来谈谈。”少女笑了“谢谢你,卜小姐。”怎么样形容那个微笑呢?

下午,卜求真伏在办公桌上写:好似一朵淡淡的芙蓉花缓缓展开花瓣,透出芬芳一样…

形容虽俗,却没有更贴切的了。

老总过来问“有什么好故事?”求真抬起头来“一对新移民兄妹,在大都会挣扎求存,哥哥堕落了,妹妹洁身自,好比污泥中一朵莲花。”老总皱皱眉头“会不会太老套?”求真苦笑“稍微一丝温情出来,便是土土土。”

“你不是不知道今读者的要求。”

“可怕。”

“是呀,找生活是越来越艰难了。”老总挪揄。

“您老的慨已是老生常谈,陈腔滥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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