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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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睿却平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并不打算应招。

谭斌顿时觉得无聊，了两口就取下来，按熄在烟灰缸里“不许我喝酒，也不许我烟，我们还能做什么？聊天？”程睿重新发动车子“系上安全带，我送你回家。”

“别。”谭斌按住他正在换档的右手“呆一会儿，就一会儿。”程睿无可奈何“求你了小姐，这会儿正是抓酒后驾车的时段。”

“就一个问题，我只问一个，答完我们就走。”程睿扶着额头叹气，完全不想跟醉酒的人较真“你问吧。”谭斌伸出食指点着他的口“这里，你这里，你不觉得，身边伤心的人伤心的事已经够多，你自己还要糟塌它？”程睿发愣，片刻后反应过来“你知道了？”

“是，你不肯告诉我，好，真好。”程睿握住她的指尖，放在手心里攥了一会儿，放开，无声地笑了:“也许你是伤它最重的那一个。”谭斌觉得可笑，索捂着脸笑起来。

程睿侧头，不动声地看着她，耐心等她笑完，然后问:“可以走了吗？”

“走。”沃尔沃平稳起步，缓缓加速，风吹上来，带着深秋的寒意，谭斌却觉得燥热，额角手心凉汗津津。

她没有问他去哪里，也懒得问，不想回去见沈培，那就谁谁吧。

车离开工体北路，拐上东三环，一路向北，眼前纷纷掠过的，是她悉的景物。

谭斌忽然惊觉，她正走在回自己家的路上。

停在她家楼下，程睿说:“这一片的建筑雷同度太高，我一次来，在这儿转来转去，差点儿路。”

“是吗？”谭斌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为什么我记得你一次送我，从容不迫象回自己家？你提前踩过点儿？”程睿马上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话收不回去，只能尴尬地笑一笑。

暧昧不明的光线下，他的脸似在可疑地泛红。

是这样了，所有漂亮的姿态背后，不过是提前的功课，功夫用得足够，人人都是最好的戏子。

要到这几年，谭斌才学着不再盲目崇拜。

她下车，俯身对着车窗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谭斌摆摆手，转身离开。

虽然极力控制着身体的平衡，深一脚浅一脚走得还算稳当，可是头晕得厉害，她想抓住什么做个支撑，四周却只有空气。

直到有人搂住她的肩膀，紧紧揽住她。他人虽然瘦，可是手上还真有点力气。

谭斌吐口气，放松身体，就势倒在他怀里，不再挣扎。

摸出钥匙开门，努力半天不得要领，钥匙总也对不准锁眼。

程睿看不过去，夺过来哗啦啦转几圈，门开了，谭斌立刻冲进浴室，隔着门能听到她呕吐的声音。

程睿摇头，四处打量着充女气息的客厅，在饮水机的下面找到纸杯和茶叶。

谭斌洗干净脸出来，神智清许多。

坐在餐桌前，她抱着头呻“自作自受。”程睿又好气又好笑，把一杯热普洱放她面前“喝完睡觉去，你太高估自己的酒量了。”谭斌双手拢住茶杯没有说话。

“我走了，记得锁好门。”他拉开房门，尚未迈步，谭斌扑过来抱住他的。

“别走。”她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程睿身体瞬间僵硬，过很久，他慢慢掰开她的手，缓缓说:“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不适合做任何决定，酒醒了你会后悔。”谭斌说:“那我宁可后悔，过了今天我怕自己再没有勇气。”程睿关上门“为什么？”谭斌退后，背靠着墙，仰起脸问:“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程睿垂下眼帘，凝视着她的眼睛“无论什么话，都最好等清醒了再说，酒后真言也要承担后果。”他说话的时候，气息有点不稳，温热的呼丝丝拂过她的脸颊。

谭斌的回答，是将手按在他的心口，略带嘲讽地问:“你是不是一直都这样心口不一？”他的心跳和他的呼一样紊。

他看她，嘴猝然就下来。猛烈而生硬，撞得她疼痛不已，几乎迸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