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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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车后座显得有些幽暗,与驾驶隔着一段距离,依稀可闻醇厚悠沉的谈声,专心甩尾连闯三个红灯的陶水沁无暇分神理会,也懒得向形同被掳人质的后座乘客解释太多。

反正事情结束之后,她证件一秀,任他们有再多抱怨也只能自认倒霉,她不必舌。

“我从不雇用女人,她不是我的人。”迥异于老者的男朗声,以闲谈天气般轻松的口吻淡淡的否定。

琴弦般优美的声音在一个急转弯之后贯入陶水沁的耳朵,她不自觉缓下过快的车速,紧握方向盘的双手莫名地动。

字正腔圆的中文,过分咬文嚼字的口条…多么悉啊,南来北往奔波勤务的时候,她常下意识在各式台腔中文里搜寻,可惜再也没能听见有谁像他一样。

难道,那真的会是…

不可能,伊末尔在她发生溺水意外的隔天便再次飞往瑞士,然后…没有然后,在那之后的漫漫十年,她再也没有见过他,再也不曾见过那名时而是天使时而化身为死神的美丽少年。

“停车。”那道让她失了专注力的嗓音蓦然命令。

无须动怒便能受到沉稳的威严,同时带点慵懒不羁的调调,经过四年警察大学以及六年调查局训练下的反神经告诉她,拥有这种特质的人无论是男或女,总之少惹为妙。

那怎么办?车都抢了,司机留在原地吹风,她人都已经在驾驶座上,就差两个红绿灯就能追上那辆奔驰五百,惹都惹了还能怎样?

“调查局办案,请各位配合一下,事情结束之后自然会赔偿各位的损失。”唉,她微薄的薪水又要被魔人普乌扣到连点渣儿都不剩。

“我说停车你没听见?”

“先生,你语气很差耶,我都说是调查局办案,请你高抬贵手配合一下,我会负责赔偿你的损失…”

“我的损失你赔不起。”哎哟,口气很大嘛,想来又是标准的“有钱我就是大爷,不然你是想怎样”的金字塔顶端的败类,她怎么一天到晚都在跟这种人陪?

“欸,搞清楚,先生,我可以告你妨害公务耶。”

“我可以告你妨害自由外加窃盗。”

“窃盗?!”一个紧急甩尾,整头如瀑的墨黑鬈发遮去半张带着残妆的丽容。对方的口气摆明挑衅到底,她理智几乎尽失,差点脚一踩就让这辆悍马变成废铁。

“你搞清楚状况,看看前面那辆奔驰五百,我要捉的嫌疑犯要是跑了,我就别想活了,魔人普乌会直接把我砍成八块丢进粪坑…”

“喔,看来这位美女果真不是你的人。”另一位乘客似是甚觉可惜的一叹,风马牛不相及地继续谈论未完的正事,“南美洲那一块放弃了确实有点可惜,中国崛起后,光是一省的生产额就能挤进世界前二十大,八大强国的各大企业纷纷进驻,想在对的时机分一杯羹,这种时局少不了戴手套的…”

“这不是际应酬,别跟我说那些摘录自商业杂志的官腔,亚洲这一块我吃下了,俄、英、法那里的人再敢放话,要他们后果自理。”悠扬的嗓音一转为冷厉,含在齿间玩味的嘲谑象是等着坐看一场生死恶斗,严酷如冰霜。

前后座之间如隔冰火,突兀且格格不入,无心窃听他们谈的内容但被迫听得一清二楚,陶水沁分神之余,居然远远落后了三个红绿灯。

shit!

“台湾人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用来形容初来乍到的你最贴切,教皇的眼光果真顶尖,布了十几年的局就为了捧你出道,值得、值得。”口吻颇有绅士气息的老者含笑道。

依稀能听闻老者举杯向悍马的主人致敬,冰块在酒杯中撞击着杯沿,气氛应该是轻松宜人的,但配上这几句富含深意的对话,总觉得更象是即将拉开一场血腥风暴的序幕。

陶水沁惘,脑海中飞掠过片刻愣忡。他们是商人?从谈的内容循迹判断,此刻车后座的一老一少,其身分背景大致不商界。

“那么,美丽的夺车大盗,麻烦在前面的红绿灯让我下车。”老者忽尔扬声要求。

陶水沁下意识地反驳,“我才不是…”罢了,她此刻这种行为确实跟夺车劫人没什么两样,多说无益。

也好,就让他下车,到时少个人申诉,她也少赔偿一些。

陶水沁敲敲方向盘,心里盘算着还得耗上多久。

“下一个红绿灯,我一定要拦截这个败类,大哥,你直接在这里下车吧,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停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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