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天下之事前倨后恭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海量小说,在【小狐看书

驻扎的位置,海州城下自然是最好最容易控制的地方,不过李孟却要求放在临洪镇和高桥这两处地方,距离海州有一定距离的市镇。

从各处调集的兵丁开始进驻在海州、沭一带,带兵的张江被提拔到出镇一方的大将,心中动自不必言,本以为来到淮北,各项制度都是按照山东胶州营地一应体制进行,自己这边遵守照办就是了。

谁想到到了这边却有很大地不同,首先,有军营的地方必然有灵山商行地店铺开设,即便那些地方开设店铺只能是赔钱,再者,各个军营之中,都有些不知道来历如何的新兵入,都是些胶州营系统内颇有名望的士绅名望,甚至还有周扬和宁乾贵,出面劝说,让这些新兵加入淮北这要是在大明其他军中,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好好的孩子,让他去当兵干什么,那不是把孩子朝着绝路上迫吗,在胶州营中则是非常不合体制的,没有经过训练和担保的士兵进入军营,相关的责任人都要被处罚。

山东总兵李孟从来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这等不合规矩的体例的事情必然会早到重罚。张江刚刚到这个位置上,行事更加的小心谨慎,生怕办了什么错事,可派人写信把这些事一五一十的说给李孟听之后。

出乎他意料的是,山东总兵李孟居然是全部应允下来,这让他真是有些糊涂,但上面发话,自然是全部照办。

而且还有个小规模的亲兵队轮换制度,在淮北诸军,千总和以上的军将,身边的亲兵要和兖州军进行轮换。

好在胶州营的亲兵绝大部分是军官预备队。并不是军将身边的锐核心部队,这等轮换倒也是不会影响什么,可胶州营之中最讲究的就是规矩二字,这些事情都是违反常规地。但李孟却完全的允许,让张江真是糊涂无比。

因为即将调拨外省,所以张江有了个难得的假期,让他回灵山卫所去和家人团聚,一人在胶州营中作了千总,这已经是光荣无比的事情,又要去淮北做都司,官衔虽然不高,可谁都知道这可是想当四大将之中地人物,更是尊荣。

训练马军的老军户张林可真是脸上有光。自家侄子有这样的成就。还不全是他教导有方,反正这些老军户凡是和胶州营相关的,现在都已经是大户人家,场面阔的很。张江的父母都是老实巴的种地军户,所谓的弓马之事都是张林来教导,这些糊涂的事情,自然也是拿来询问。

老军户张林有这灵山卫所居民中难得的见识和灵活,听到张江叙述完毕之后,在那里哈哈地笑了半天,然后开口笑着说道:“这些事情,高官大将要做倒也是正常,李总兵做了不过是正常,若是不做。反倒是让人惊诧,孩子,跟着李大人拼命,将来荣华富贵少不了你地!”老军户的这一番慨,却丝毫没有回答张江的任何疑问,不过接下来的话就分析明白了。

“海州城是什么地方,那是两淮盐商地腹心之地。出产淮盐的所在。你去那边镇守,大兵临境。那就是那些盐商的爷爷,他们肯定要恭恭敬敬的奉承着你,到时候金银女子,一定是大批大批的送上门来。”听到这句话,张江挠挠头,嘿嘿笑了几声,张江这个人年纪不大,很是单纯,行军打仗这些事情很是,其他方面就不那么了解,听到自家叔叔描述,觉得这前景很是不错,不住笑出声来。

张林看到自家侄子傻笑,放下酒杯,照着他后脑勺就一巴掌,怒喝道:“你小子还傻笑,大祸临头都不知道吗?”一巴掌顿时是把张江扇的愣住,张林沉声的说道:“你拿了金银女子,那到时候盐商让你做什么,你拿人家的手短,说话还能硬气吗,胶州营的体例里面,你收了钱也是大罪,那些盐商肯定是拿住你的把柄,你今后如何做。你以为老夫想到地,那李总兵就想不到吗?”张江听的身上有些发寒,伸手抹了把汗,老军户张林脸变得极为严肃,开口冷声说道:“外面灵山商行的店铺那是盯着你军营内可有什么矣诏,那些说情进你军营的士兵是安的探子,至于那些亲兵轮换,那是等你不听话的时候,砍你脑袋的!”张林把桌子上地一杯酒一饮而尽,又是说道:“这还是明面上咱能看到地,暗地里,李总兵还不知道设置了多少防范的手段,昨我听游击陈六他舅舅说,兖州军驻防地地方向南移动,更换了驻扎的州县,那里向来是太平地面,为什么要动大军,我看,就是为了防备你!”这话刚说完,坐在炕上的张江“啊”的一声惊叫从炕上跳了下去,张皇的左看右看,显然是惊慌到了极处,谁想到这升迁之中居然有这样的杀机,正不知所措间,张林拿起手中的筷子就丢了过来,开口训斥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你现在也是领几千大兵的将领,怎么跟个炸的孩子一样,滚回来!”

“老叔,咱不去不行吗,跟在大帅身边,出去打仗拼命,就算是掉脑袋也没有这般担惊受怕。”

“混帐东西,你就看到这险处了,咱们灵山卫所除却李总兵和身边那四个亲信弟兄之外,有多少到你这地位的,眼下是四个军,一共三十个千总,咱们灵山卫所出身的一共十七个,就一个做到分镇大将的位置,方才老叔说的是你提防的,你要小心谨慎的做,那就是一方的大将。老叔给你那些不敢做地说明白了,去了淮北,凡事都听李总兵的,对那些盐商要离远点。把下面人的军纪约束住,这就保你平安,将来无忧。”说了这么多,张林忍不住嘿嘿的笑了几声,指点着张江说道:“这是大好事,给你爹娘和老叔脸上增光,要不然,张灯结彩,大放鞭炮是为了甚么!”听到这些话地张江深自警惕,来到海州之后。还真是不出张林意料。实际上所有人都预料到了,海州盐商马上是派人过来百般的拉拢,不过全都被张江拒之门外。

崇祯十三年的节,莱芜城的矿监丁旭又给京师司礼监秉笔大太监王承恩送了一笔厚礼。不过送完这批礼物之后,他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了,送的这礼物虽说花钱不多,可却不是铁矿的出产了,而是他自己的积蓄。

铁矿已经停了这么久,铁业买卖的收入早就是消失,平时分出四成给王承恩这个制度却不能轻易改变,矿监丁旭本就是把钱财看的比命还要重要,可王承恩的钱却不能不送,要不然什么都没有了。

眼见着在莱芜城冶铁所各个工坊地附近。灵山商行所属地铁匠铺子大批大批的建了起来,实际上这就是所谓的胶州营兵器制造局,而且丁旭也知道莱芜附近的许多小铁矿已经是悄悄开工,私下里和胶州营做起了买卖。

但矿监丁旭没有丝毫地办法,因为在崇祯十二年的十二月,由山东巡抚衙门出面,把原来驻扎在莱芜的千余兵马调到登州府城去戍守水门。而莱芜城的守卫任务。有胶州营来接防。

别说是守城的军兵,就连莱芜县令身边的衙役捕快。都被完全换了一批人,对这些人的来历,丁旭隐约间有些耳闻,叫什么盐丁。

此时的莱芜城中,拿刀拿的武人都是胶州营直属的武力,矿监丁旭地生死已经是被对方持在手上,哪还敢对对方的作为发表什么意见。

莱芜冶铁所的大使原本对矿监丁旭的命令是死心塌地,但现在来往也渐渐的变少了,每天朝着外面灵山商行开设的铁匠铺子里面跑,矿监丁旭也知道,这名大使本来贫寒了几天,这些子又是抖了起来。

矿监丁旭一直是在算计着自己的钱还能给王承恩送几次,没银子送了,搞不好就要被召回京师皇中做个苦差事,丁旭也琢磨着,干脆是送一次大地,请求调往其他地地方做镇守,也比被圈在这地方受活罪强。

他是这么想,可形势却愈发的让他绝望了,驻守莱芜城地士兵们以近人出没的理由,把矿监衙门完全的包围了起来,美其名曰“保护。”衙门里面的仆人家丁出去采买食物可以,但都有人贴身跟随,不得离开莱芜城,矿监丁旭吃着朝外面送了几封信,不过都是石沉大海,毫无消息。

伺候丁旭的仆人家丁们也都是觉得大事不好,可眼前这局面颇为的窘迫,他们就算是想要跑,外面守卫的士兵也绝不答应,都是给了回来。

丁旭到现在,已经是完全的绝望了,当出京的时候,曾有内的老宦官给他一包毒葯,说出镇一方,难免会遇见些风波,若是运气不好,需要受刑濒死的时候,没勇气受刑,直接是服葯给自己个痛快。

干脆利索的挨刀倒也痛快,可城外的胶州营迟迟不动手,这就让人尴尬了,没有到那个份上,丁旭还真没有勇气服葯。

一直拖到了崇祯十三年的二月底,兵器制造局的主事孙和斗和郭栋主动来到了莱芜矿监衙门,求见丁旭。

接到下人通报的丁旭长叹一声,却也是无可奈何,伸手去摸口袋中的毒葯纸包,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纸包不知道何处去了。

胶州营未免是欺人太甚,得人活不下去,怎么死也死不得了?

毒葯包在身上的时候,人还有一股硬气,觉得只要是胶州营上门来,就马上死给他们看,到时候,皇帝的家奴死在莱芜城,而且还是不明不白的死掉。镇守山东的总兵李孟肯定要背上责任。

不过也就是这么一想罢了,宦官行事总是容易极端,钻进牛角尖之后,人难免就要想偏了。

可这也就是一股气而已。摸着间的毒葯包消失,这股气顿时是消失无踪,而且这毒葯包每天就是放在衣服里面,每天只有睡觉的时候才离开身边,居然消失了,能做这件事情的肯定是贴身地仆人了。

想到这里,矿监丁旭看着院子里面因为胶州营上门拜访而有些惊慌的家仆们,觉得每个人神情都是鬼鬼祟祟的,心里有鬼的模样。

丁旭心想自己要是上吊或者自刎,或许马上就有人来阻止。一边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一边战战兢兢地走出门去。

说起来情境不同,人的状态也是不同,当间,胶州营的兵马在莱芜城大开杀戒。抓住那些江湖匪盗当场处斩之后,矿监丁旭没有觉得怎么恐惧,反倒是怒气填膺,准备动用自己的后台。而今胶州营的代表客客气气的求见,时过境迁,矿监丁旭却觉得恐惧异常,只觉末将至,大难临头。

目前矿监丁旭的宅邸周围全是胶州营的官兵,每里的生活如同软,不知道山东总兵李孟要如何处置自己。心中惴惴,忐忑不安。这个不见的拒绝,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来了。

只能是简单地收拾了下,惊惧不安地丁旭来到了矿监衙门的正堂,看见三名客人在堂上等候,一名灵山商行派驻在此处的掌柜,这是经常见到和自己讨价还价的。

还有两位却是穿着长衫地豪汉子。尽管身上的衣服有些士人模样。可脸庞和手上都有些烟熏火燎的痕迹,和铁匠没有区别。

矿监丁旭一进正堂。那边灵山商行的掌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着做了个大揖,开口祝贺说道:“恭喜丁公公了,大喜的事情啊!”眼下闹成这个局面了,矿监丁旭实在看不到喜从何来,只是僵硬的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那掌柜倒是不见外,伸手介绍说道:“这两位都是我们灵山匠坊的统领,这位是掌柜郭栋,这位是主事公孙斗。”郭栋和孙和斗在外面都是以这个名义来应对外人,孙和斗虽然是腹才学的读书人,可一幅豪外表,每间又都是在匠坊炼炉的第一线工作,烟熏火燎也没法注意仪表,误会地可不光是丁太监一人。

那掌柜高抬手介绍完郭、孙两人,然后低手指向丁太监,笑着说道:“郭掌柜,公孙先生,这位公公就是咱们常说起的莱芜冶铁所丁公公。”看到这掌柜的模样,矿监丁旭心中气苦,这掌柜的介绍时候,把那掌柜和主事看的天大,而把自己不太当回事,两个出力的头目,有什么可看重的。

可那两人听到介绍,都是客气地站了起来,拱手为礼,真真是没有王法了,平民百姓匠户出身地人居然敢跟自己这个监守一方的太监平礼相见,矿监丁旭心中虽然愤怒,但还是挤出笑容也是抱拳回礼。

那名“公孙主事”地表现有些奇怪,听到自己是这冶铁所的矿监,见礼之后并没有坐下,反倒是兴致的说道:“这些子在莱芜附近游历,看着各处铁矿,冶铁炉和山势水道结合的很是周全,既可以方便煤炭木材进出,又不阻拦铁矿铁货的运出,这各处的匠坊很是整洁,工具分门别类,在下也去过大明的许多矿山冶炼之处,做的最好的,还要说这莱芜冶铁所。”战战兢兢,心情忐忑的丁旭听见对方的这番话,尽管知道场合不对,可心中还是油然而生一种自豪的心情,那公孙主事又在哪里说道“冶铁所的大使讲,这都是丁公公的功劳,真是让在下佩服”丁太监的嘴角甚至挂了个弧度,有些笑意。

边上灵山商行的掌柜看着这场面有些不对,不住干咳了两声,站起来笑着说道:“丁公公,我家主人说了,给你两条路走…”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