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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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豫斐跟随着黎绍裘坐上他的私人轿车,陪同他前往医院去包扎补手上的伤口。
一路上,他们两人都静默无语,黎绍裘的眉头始终紧紧纠结在一起,双紧抿成坚毅的一直线,手腕的鲜血仍在不停的涌冒,濡
了他的掌心。
但商豫斐知道,真正疼痛的不是他的手腕,而是他的心灵。
“还很疼吗?”商豫斐瘠哑着嗓子低声问他,她的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下来。黎绍裘略为嘲讽的看着自己包扎得密不通风的臂腕“这点小场还死不了,只是教我料想不到的是,伤我的人竟会是我的继母。”商豫斐看着他自我解嘲的模样,心里掠过一抹痛楚“你早就知道在背后一手策画这所有事件的是你的继母了,是不是?”黎绍裘轻轻的点点头“这一点我不否认,在我调查出原来她就是事件的幕后主导人后,我也深深的挣扎和痛苦过,最后为了黎家的社会形象,也为了不想让她的后半余生都得承受牢狱之灾,所以我最后还是选择想为她掩饰一切。”
“那么,你连她打算在你的婚礼上伤害赵映佳的事都知道!”商豫斐再问道。
“没错,我知道她的谋后,便叫人紧紧盯着她,不惜在她的办公室和住家中安装了窃听器,我不想给她任何可以伤害赵映佳的机会,所以我在婚礼前几天就把她买来的杀手给绑架,请了别人来冒充那个杀手,当我看到冒牌杀手对着你开
的当儿,你竟然还能够从
膛里爆出鲜血来,那一刻,我以为你真的死去了…”商豫斐的脸颊飞上了一抹嫣红“那…那不是我的主意,那是雪珞的主意,她觉得在
管里放上几颗空包弹会更有真实
。”
“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子做有多危险?还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看到她们这副“置死生于度外”的模样,黎绍裘真有股想敲醒她那颗小脑袋的冲动。
“我不想再让黎潘慧娴伤害无辜,也不想再看到你因为失去生命中的任何女人而痛苦的模样,那同样会令我到痛苦和心碎。”商豫斐坐在他的身侧,双眸坦率的
视着他,再也不想刻意隐瞒对他的情
。
商豫斐知道,现在的她在进行一场赌注,一场与黎绍裘心魔相互抗衡、胜负未分的赌注。
这些子,她陪着黎绍裘不断追寻着事实的真相,但当真相毫不掩饰的摊开在他们面前后,两人的心底却也蒙上一层浓得化不开的
影。
她他,也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帮他疗伤,然而他呢?他也会愿意抛下这些不堪的记忆,选择和她真心相对吗?
商豫斐紧盯着他那对深沉黝黑的双眸,它们看起来是如此的淡漠冷冽,他的眸底也透出他的拒绝。
“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能明白,但是现在真的不是好时机,我需要时间来平复自己所有的情绪。”
“如果你真的要疗伤,为什么不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商豫斐颤动着双问道,她不想失去他,即使她是那么清楚的看出他想要远离的心思。
“我需要一个人长期的静一静,沉淀所有过去的回忆和思绪,在没有很确定未来的步调之前,我不想再轻易的踏出任何一步。”商豫斐哀伤的看着他“你何苦要把自己到如此?!”黎绍裘苦笑了一下“不是我想要
自己,而是我的生命催促着我必须这么做,我必须抹灭所有过往的生活方式和记忆,才能去想未来。”听到这里,商豫斐的双眸已然汶然
泣,强烈而准确的第六
直觉告诉她,从今而后,她会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黎绍裘。
商豫斐哀伤的凝睇着黎绍裘,似乎想把他的样子好好的刻划在心版上,他的深邃沉稳、他的睿智人,曾经她那么努力想把这一切都占为已有,但到头来却仍要面对心碎和别离。
黎绍裘看着她苍白泪的小脸,心头掠过一股无法理解的悲哀,他伸出厚实的双掌想捧住商豫斐的脸,如果她愿意的话,他想要带着她就此远离这里,远离所有的伤痛和是非…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不会强迫你继续待在这里,这只会让你勾起一切更不愉快的回忆。”是的,与其眼看着黎绍裘得承受被外界的蜚短长不断攻击、诋毁的痛楚,还不如狠下心与他分离,任由他远走天涯。
她他,
到不忍心再看到他痛苦和伤怀。
商豫斐深一口气,命令自己不许哭“那么…我祝福你,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吗?”黎绍裘深沉的疑望着她,对她坚定的点点头“会的,当我们再见面的那一刻,你可以接受一个完全不同的我吗?”商豫斐的眸底盈
泪水,她凄楚的笑了笑“我不知道,也无法向你保证什么,你有你的伤口要平复,我有我的生活要继续。”黎绍裘的眼神倏然变得深沉起来,如果不是他的个
过于坚毅,她真的会误以为那是种不舍与哀伤的神态。
商豫斐向黎绍裘点点头,深沉凝重的看着他的背影,头也不回的往长廊的尽头走去。
望着他高大健硕的身影消失在长廊的另一端时,她的眼泪终究是不听使唤的奔而下。
复一
,
去秋来,又到一年岁末年冬的时刻了,由于余院长本身是虔诚的基督教徒,所以每当圣诞佳节来临的时候,育幼院里过节的庆贺气氛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
今年不能免俗的,商豫斐仍旧与往年一样,回到育幼院去准备和余院长以及小朋友们度佳节。
这二年来,商豫斐改变了不少,除了白天在一家享有盛名的律师事务所工作,向来喜蓄着一头飘逸长发的她,也把头发削成层次分明的及肩利落发型。
现在的她在言行举止之间,都充了对自己的自信和生命的期待。
只是,为什么每到了这种严冬岁未的时刻,她总会格外想念那个已经从她生命里消声匿迹了近二年的男人?
商豫斐有时甚至怀疑着,或许去年和黎绍裘之间的那段情愫和惊心动魄的冒险经历,都只是她过往生命中的南柯一梦而已。
若不是他们之间的记忆是如此的鲜明,她真会误以为所有的回忆只是她一时空虚寂寞所编织出来的梦境。
商豫斐轻吁出一口气,推开了育幼院的大门,只是教她惊异的是,傍晚的育幼院内竟然空无一人,就连以往那些一见到她回来便会乐得聒噪不休的孩子们,怎么也会在这种节里跑得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