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血肉横飞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且说景镇悦来客店中,自立大刀寨寨主的张博天,浓眉一扬,两只肥耳向后颈一摆动,铜铃眼怒瞪着围坐在桌面上的两个老者与五个壮的猎户,沉声道:“打从老河口沿着汉江过来,沿途没有几个平静地方,你们知道吗?景镇地处山凹里,那就更别想过太平子,我张博天这可是为了地方,才在这终南山里安营扎寨,说起来算是成了邻居。”桌面上的几个人,直不楞地望着张博天,尽在眨着傻呼呼的大眼睛,没有一个敢哼一声。

张博天绕着各人缓缓地踱着四方步,道:“既然是近邻,就得彼此有个照应,打从现在起,这景镇的安全,全由我大刀寨负责,只要有任何土匪强盗,动上景镇的人一,他就算死定了。”张博天嘿嘿一笑,又道:“大刀寨的人,在这终南山里立下寨,既不拦路打劫,也不洗乡夺镇,对地方来说,算是一股强而有力的保乡武力。”张博天闪过一抹冷芒,又道:“大刀寨既然替景镇守大门,大刀寨更不指望着收取景镇的金子,不过按月我会派人到镇上来扛粮食,弟兄们不能饿着肚皮替你们拼命吧?”他此言一出,两个老者对望一眼,没有敢说个“不”字。

张博天冷冷地道:“山寨上近百口人,按常理每月十担粮食!”突然,他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叭”的一声,那张三寸厚的四方桌面,被他一掌震裂,就差一掌,就会垮掉。

张博天钢牙一咬,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张博天领人马上了终南山?”只见他一个一个地把个肥大的手指头,点向几个猎户的鼻头上,边又骂道:“这件事不定他娘的就是你们其中哪个搞的!”忽然间,张博天一个大旋身,暴指门外这方的山峰,怒喝狂吼道:“我问你们,老子在叫天岭朝峰上埋藏的一堆金块宝物,可是你们谁盗去了?嗯?快说,是谁玩的把戏?”张博天边说边骂,道:“儿子你们不敢说是吧,可是老子把话说在前头,现在说出来,张大爷不要你的命,更不会杀了你全家,非但如此,张大爷一高兴,你全家往后的子,也舒坦多了,因为大爷我会赏你几个金砖。”突然,张博天变成一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面孔,眦牙瞪眼地又道:“如果等张大爷查出来,是你们哪个在玩把戏,连你们的祖坟也翻上地面来。”景镇原本是一些笃实的乡人,几曾见过这种真刀加颈的场面,张博天这么一说,全都目瞪口呆,半信半疑,因为几曾听过有人在终南里埋过大批宝物的!然而自称大刀寨寨主的这位恶煞,却言之凿凿。

于是几个猎户彼此全用疑惑的眼光,似乎要看穿对方是不是盗宝人。

张博天又道:“只等找到那批失宝,本寨主立刻拔寨远走别乡,但在失宝未找回前,你们这几户打猎的,最好离土地岭那面远些,要是碰上你们翻过三道土地岭,那就别想活着回来。”一面笑对王掌柜,道:“掌柜的,你陪两位回去,赶着送来几担粮食,俺们这就要准备回山寨去。”于是,五家猎户与两位老者,立刻哈着走出悦来客店,头也不回地折回镇上家里。

当张博天率领着50名喽兵,以及他的四武士,回转叫天岭朝峰后面大刀寨的时候,天早已黑漆一片,只是每个人的脸上全有了笑容,因为景镇上的人,还真合作,除了好几担粮食外,还送了几桶酒与

当然如果说景镇是为了表示,那是违心说法,因为大刀寨可是个道地的“恶邻”安好了营盘,扎稳了寨,张博天开始待高磊,好好训练山寨上的喽兵,因为他琢磨着往后的子,绝不是守住这大刀寨完事,更不是只给兄弟们找碗饭吃就算了,主要的是那批宝藏,而张博天不只一次的暗中咒骂:“我他18代老祖宗,如果我张博天有了那批宝物,谁要愿意占山为王,还拿着马刀去大砍人,他就是孙子生的。”山寨上一切待妥当,张博天只带着欧泰与令狐平二人,朝着安康方向走去。

论脚程,也只有两天的路,那是50里山路,45里小坡路,再加上一天的官道,因为安康在汉江南岸,那可是个大镇甸。

张博天与欧泰、令狐平二人,搭船过了汉江,迤逦着进入安康镇上,只见这安康镇真够热闹的。

此刻,也正是光西落,彩霞撒西边半个天的时候,安康镇上两边的商店,正有几个伙计们提着水桶在洒街道,有些大店面的,已开始在檐下挂起各式灯笼,就等天一黑点上了。

张博天在欧泰与令狐平二人陪同下,走入一家相当气派的大饭店,张博天朝着那个饭店瞄一眼,只见四个金字就在一块铮光闪亮的木板上:“平安客店”张博天冷冷地一咧嘴,心想,要是老子这把大马刀天飞的时候,就怕不平安了。

三人走入店中,店小二立即上,把三人直进楼上的座位。

“三位爷,可是住店,还是吃饭?”

“都有。”张博天声说。

“那好,等爷们点好菜,我这就去柜上给三位订房间。”张博天当先在面对正门的一张桌子上坐下来,欧泰与令狐平二人分坐两面。

小二一面习惯地抹着桌面,一面笑道:“俺们安康这地方,不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走的,还是河里游的,再就是树上结的,土里长的,全有哇!”张博天一听,有些不耐地道:“老子吃过炮凤烹龙,你们这儿可有?”小二一听,还真傻了眼,嘴巴张得好大,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阵子,才在张博天的冷笑中,期期艾艾地道:“客官爷,就…就…是这两样没有。”张博天一笑,道:“儿子的牛皮炸了吧。”顺着嘴巴四周的短胡茬子一摸,张博天道:“那就捡几样你们这儿拿手的个四样,二锅头三斤,不够再叫。”小二这才笑嘻嘻地下楼而去。

要知道这张博天当年跟着权倾天下的魏忠贤,当然享受过不少美味佳肴,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如今来到这安康地面,虽说算得个水旱大码头,但对张博天这种尚未到了“老骥伏枥”的迟年来说,并未看在眼里。

如今张博天为了失宝的事,真的到了处心积虑的地步,因此,在失宝未寻得之前,吃喝玩乐,已对他起不了兴趣,因为那些失宝,在他张博天来说,就等于是他的家当,是他后半生的依靠。

想着那堆宝物,张博天喝酒如马,吃菜如嚼蜡。

然而对两个沦为赶猪的欧泰与令狐平二人来说,却有一阵子没有这么享受过了,单就那碗香菇栗子焖山,就叫二人吃得合不拢嘴巴,令狐平一对大板牙,就像他赶过的猪一样,尽把山肥而往嘴巴里钩。

而张博天除了喝酒之外,只对一盘剪头去须,但仍在颤动的汉江脆虾兴趣,就着四川椒往嘴巴里送“格嘭嘭”的吃着。

三人刚吃了一半,突然间,平安客店大门外,一阵吆喝着,奔进七八个手持单刀长剑的壮汉,一进门就是一阵足踢,把个当门的三张桌子掀了个四脚朝天。

于是,就见一个虬髯大汉,敞着森森的膛,足蹬一双牛皮快靴,一摇三晃地走进来。此人看个头少说也有六尺,溜圆的一双眼珠子,吊在一对厚厚的眼皮下面。

“给我抓出来!”掌柜的提着大衫前摆,慌忙笑脸上,道:“包二爷,什么人惹你老生这么大气?”但见包二爷手一伸,一把提住山羊胡子瘦不拉叽的店掌柜,道:“二爷问你,可有个姓万的大个子,长得活像个竹杆似的,窝在你这店里?”店掌柜双脚离地,双手下垂,山羊胡子已经同包二爷的手联合在一起。

只见他抖动着身子,活像个上吊的人一般,哀声道:“二大爷,有!是有这么一个人。”包二爷一放手,店掌柜一股坐在地上。

股急忙爬起来,苦笑道:“二大爷,你这是要找…”

“找我!是吧?”一件紫大褂,有些旧,灰长,短布鞋,头上挽了一条青带,人不过三十来岁,细柳高挑的,额头很大,一双丹凤眼,适中的鼻子,薄嘴巴,白净净的脸,没有一胡茬子,要在太平年代,该是个秀才学子样。

一边起长摆,挽在围布带子上,一边笑着自二门走进这间上下两层的大饭厅上。

孙子你就是姓诸葛的那个王八蛋!”但此人点头,包二爷仰天哈哈一阵厉笑,一挥手道:“围起来!”只见七八个手持钢刀的人,几个起落闪纵,已把姓诸葛的围在中央。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