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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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轻响,严奇闪身进来。

我接过他带来的清水,连喝了几口才问:“外头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风声还是很紧,四处是王府的卫士。王都来的官侯已经回上都了,看情形,过不了三天,情势必定变得更加混。”真糟糕!看情形我如果坚持一直待在这里,又回不去的话,不是粮水不继,就是被搜查捕获。可是我怎么甘心就这样离开这里?一旦离开,回去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严奇,如果你抓到我,会是大功一件吗?”我低哑着声说,那低沉甜净柔媚,连我自己都吓一跳。

严奇显然也吓了一跳。他看我一眼,随即闭上眼,让密室的空气保持最沉静的死寂。

密室沉静至极的气氛让人昏昏睡,我也闭上眼睛,放松肢体。渴睡乡在向我招手,我看到“斯舞庄”在风尘中斑剥…爹爹娘娘含笑在月光染亮的庄院前邀月飞舞,小小的我,和但澄在一旁,看呆了过去…

还有那风和那水淙淙,空气中是花草沁人的磬香。但澄在伸展台上优雅的笑着、旋舞着,一个回身,转旋成太平洋一碧万倾的波光,水涛中,爹爹娘娘的身影浮飘在每个随起伏的波折中…我伸手想捞,花越退越远,我探身下去──不要──“杨舞姑娘!杨舞姑娘!”严奇的叫唤将我和噩梦切离,我睁开眼,自梦的混沌中清醒,对他微弱笑了笑,擦掉额前的冷汗。

“什么时辰了?”

“还早!月亮才刚上山头。”他回答说,递给我一碗清水。

“谢谢。”水入喉中,润了那份干涩,舒服极了。

他也为自己斟了一碗,倾头一饮而尽。

“严奇,这样行吗?你一直陪我待在这里,宗将藩倘若有事找你怎么办?”我看着他揩干嘴角的水珠。

“不碍事。”他只是简短的回答一句。

空气滞了半晌,我又开口:“严奇,难道你从来没有对宗将藩的神圣权威怀疑过?你真的以为誓死对他效忠,是天经地义的事?他要你做什么事,你都不得违抗,甚至要你的命──你心里真的从来没有疑惑过吗?”

“够了!杨舞姑娘!”严奇恍若岩石般,定定地矗在黑暗中。

“我不准你再说任何对宗将王不敬的话。王爷是上清国最伟大的存在,我不许你有任何怀疑!”

“可是,你究竟帮了我…”他抿紧嘴辱。藏匿帮助我,无疑是背叛宗将藩,是他对宗将藩的赤胆忠心里一个洗刷不掉的大污点。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助我,因为嫣红的缘故吧?我想。

“谢谢!”我低声向他道谢。严奇冷酷无情的外表下,其实包藏了温暖有情的心肠。他太清楚我被发现的后果!忠诚和情义之间,他到底还是选择了情义之事。情义无价,我欠他和嫣红,一款生命的债。

说什么上王一族自有辨别银舞公主的方法,怎么辨?还不是强行入后官!这么浅的道理偏偏大家都想不透,还真以为什么上王、王爷的当真是什么天生之子,对他们敬若神明,丝毫不敢有任何僭越违抗之志。苯!还说什么只有他们一族配穿什么银服──糟了!

“严奇!”我觉得无端的慌张起来。

“你说那个宗将藩,是不是、是不是穿着银袍、戴金冠、束银带…”

“是的。”他疑惑地撞头看我。

“银带…”我像是被击中了要害,强悍不再。那个人,昨早上那个人…

“快,严奇,”我打着冷颤,几乎是用呻的声音说:“快回去找嫣红,看看她是否平安!快!快去!”

“你说什么?”严奇皱紧眉头。

“快回去看看嫣红有没有事!”内心那种虚慌,一直攫紧着我的心脏,那心跳声,觉起来那么不切实际,像是随时有停止的可能。

“昨天清晨,嫣红姐弟带我回家,他们离开后不久,有人潜入屋子。那个人头戴金冠,身穿银袍,系银带,神很冷漠。一开始我没有放在心上,全部的心思只是想着该如何才能回去,所以不久就忘了这回事。听你提及时,我也只觉得隐隐有种不安,但一直没想那么多──是他!一定是他!他知道──快!快回去!”那种虚慌侵入我的脾肺,我弯下了身子,颓倒在地上,拚命咽着口水。

严奇的脸由血河邙苍白而铁青,再转为死白,他颓然坐倒在地上。

“严奇!”严奇举步移走,动作却僵硬得跟机器一样,丝毫没有生命力。

我重新靠墙而坐,呆垂着头,半醒半昏沉,半梦半知觉。到了下半夜,严奇还没有回来,我越等越心焦,离开密室潜回嫣红的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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