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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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的人,随着假的到来而减少了,原来椰林树下时而可见一小团一小团人,如今都不知道往哪里去了,风悠悠的吹着。我深呼
着,这才好呢!好清净,好安详…不过,当我偶一瞥见戴忠臣的身影,这一切美好的遐想便全都打断了。
悠悠的风一下子结成冰块,硬生生地敲上我的脑袋瓜。
“真疼也!”
“嗨!小自闭儿…”老远地就迫不及待伤人,他自己大概觉得很幽默。
而我偏不然。
“嘿!”我苦笑着把方才那张乍见他而垮下来的脸“用力”撑起来,忙不迭地回敬。
“戴臣。”我才不是自闭儿,只是懒得理你而已。我心想。
他任由我笑骂,这是他的本事。他有本事幽人家一默嘛!自然也得有本事挨人家一默罗!
并不是我不懂得校园伦理,好歹他也是我们“呱呱社”(也就是辩论社的一把大三老骨头,称呼一声腻死人的学长也应该。只是,他个人认为那样喊太老气了,我就“只好”堂而皇之地喊他名字了。
他老说我是“呱呱社”的异数,因为我一点儿都不讲话。事实上,我也只是写写文书,
资料而已,没机会,更没雄心成为登台舌战的一员。
那为何加入呢?不外乎有一种“人在法律系,身不由已”之慨!那为何投身法律系又不甘安份当个法律人呢?那自然是“人在威权下,不得不低头”了!
都怪我爸爸,当初趁我还昏、失忆得连他老人家都认不出来时,就把我半哄半骗的给骗进了补习班。那种情况就像你莫名其妙地被丢进一个转轮里,然后莫名其妙地天旋地转了起来,你跳不出去,除非把它打坏,但该死的是,由于胆小,由于人与生俱来的那一点点惰
,你不会那样做。
“不错不错,你今天还有
神的,不像平常…”
“平常怎样?”
“好自闭。”我听了,似乎心里有一点不愉悦在翻动。我…生…气…了,我…好…生…气。
“我不想再听见那两个字。”我冷冷地说。
“哪两个字?‘好自’?还是‘好闭’?还有…”他还自以为幽默地想扯个没完。
“戴臣!如果你以后还想我理你,你最好别忽视我现在的愤怒!”我忿忿地说。
“你真生气了啊?”他无辜地低下头来拨着手指,故意装成娘娘腔的样子,还撞了我一下。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我被他撞跌了好几步,但更糟的是,被他的动作和言语恶心得头晕目眩。
“戴臣!”我挥起手就想往他的颈k下去,可是,一旦
视到他那副慷慨就义从容的眼光,我就不由自主地打住了。
这样子他也有可藉题发挥之处了,我真受不了他。
“我就知道你不像那些高喊女权主义的‘恰北北’。”他说。
我说:“你又知道了,我不打你是因为你让我打,那太没挑战,而且,我爸说不可以下犯上,这是江湖道义。”他睁大眼睛。
“什么‘以下犯上’?”
“戴…学长。”我得意地口而出。
“喂!”他不高兴嘟起嘴来。
“我不喜给人这样叫,这和叫我‘戴爷爷’一样令我难过,你懂吗?而且,同样是年轻人,还要分什么辈分,好恶!”
“你这么怕老啊?”我故意把身体倾向前,很近很近地盯着他。
“那为什么我好像听过有人用那种嗲嗲的声音喊过‘戴学长’喔!我知道了,她一定不是喊你的,是不是…”他别过头去,说:“你真挖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