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须弥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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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域大劫主此刻正在万圣盆地一带,已有九歌城萧九歌、地司危及其他高手协力对付,这一次前去参加‘灭劫’一役,定能很快便得胜归来。”天司杀显得很自信:“不过毕竟路途颇远,恐怕还有一番周折,三两天内是无法返回禅都了,所以特来与战公子、天司禄大人辞别。”之所以提及天司禄,当然只是出于客套。天司杀与天司禄之间并没有什么情。
战传说笑道:“那我们便在此静候佳音了。”天司杀也笑道:“有地司危他们,‘灭劫’是胜券在握,我只是去助助兴而已。”天司杀把事情说得轻描淡写。
天司禄这时隐隐到天司杀最主要是向战传说辞别而来的,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暗忖:“我与你同为大冥效命多年,你何时惦记着我了?没想到今天还沾战传说的光。”战传说自从向天司杀承认自己是战曲之子后,就再也不隐瞒自己的身分——连双相八司中的人物也知道了他的真正身分,若再加以掩饰,就毫无意义了。
“灭劫”之举是关系重大的举措,战传说相信天司杀不会在这种紧要的时候单单为了向他辞行而来,但有天司禄在场,却又不便相问。
天司杀略显神秘地对天司禄道:“天司禄大人,我有一事需得托付于你,但愿你不会推托。”天司禄有些惊讶,道:“天司杀大人但说无妨,我一定尽力。”天司杀哈哈一笑,道:“你附耳过来。”天司禄更为惊讶,这样过于亲热的举止,实在不应在乐土两大显赫人物之间出现,更何况他与天司杀平时极少有往。
不过天司杀既然话已出口,天司禄也不能拂他颜面,竟真的附耳过去。
天司杀在天司禄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天司禄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笑容,到最后不由笑出声来:“哈哈哈,天司杀大人放心便是,这个忙,我帮定了。”天司杀也哈哈一笑,转而对战传说道:“本司杀不能多作耽搁,却还想再与你谈几句,你陪我同出南门如何?”战传说略一犹豫,天司禄已在一旁道:“理当理当,难得你们如此投缘…哈哈哈…”不知道天司杀对天司禄究竟说了什么,竟引得他如此开心,要知他本非
朗之人。
战传说自然不再推拒,他本就觉得天司杀应该还有重要的话要对他说。
立即有天司禄府的人为战传说牵来一匹马,战传说与天司杀并骑而驰,在天司杀的部属簇拥下,一同向南门而去。
走了一阵子,天司杀挥了挥手,周围的随从便退开了,与天司杀、战传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显然是为了方便他们说话。
天司杀这才道:“大劫主魔功深不可测,六道门辈分最高的景睢竟被他一招击败!若非大劫主太可怕,以地司危的好强坚韧是不会向冥皇求援的,所以此次‘灭劫’之役结果如何,实在难以预料。”他一脸肃然,与方才的信心百倍截然不同。
战传说默默地听着。
“此行凶吉难测,我也不知能否活着回禅都,所以有些话想对战公子说。”天司杀一脸的郑重其事,丝毫不像是在说笑。
战传说这才知道天司杀对此行其实很不乐观。
于是他道:“无论如何,大劫主深入乐土,乐土至少占据了地利人和。”说这番话的时候,战传说想到的却是冥皇与劫域之间极可能存在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从这一点来看,所谓的“人和”其实是并不存在的。
天司杀苦笑一声道:“不知为何,我总隐隐觉得大冥的最大威胁不是来自千岛盟,不是来自劫域,也不是来自异域废墟。”
“那会是来自何方?”战传说到天司杀的话意犹未尽。
天司杀却未再细说下去,转而道:“我曾答应你一定会将灵使与冒充你的人相勾结一事查个水落石出,若是这一次我不能回禅都,恐怕就要食言了。”战传说没有料到天司杀会如此悲观,心头升起不祥之。而天司杀在这种时候还记着对他的承诺,让他颇为
动,忍不住就想告诉天司杀有关灵使之事早已查得清清楚楚。随即又一想,天司杀对自己曾向他叙说的关于灵使的事并未怀疑,那么天司杀所谓的要查个水落石出,大概不是指要明白真相,而是如何让这些真相公诸于众,并且被世人所相信。
若真的如此,那天司杀对战传说的器重与信任可见一斑了。
天司杀忽然笑了笑,道:“其实我之所以愿意全力助你,也是出于私心。”
“哦?”战传说倒有些不解了,天司杀这么做对他本人又有什么好处?
“至于其中原因,你回到天司禄府后,自会由天司禄那儿知晓的。”天司杀道。
战传说顿时明白天司杀与天司禄低声谈的话一定与自己有关,但具体说的是什么,却非战传说所能猜透了。
天司杀一直让战传说陪他到南门才让其与之分手。这两个本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一路上似乎有谈不完的话,这让天司杀的随从很是不解。
当然,这一幕也落入了禅都其他人眼中。
无论战传说是希望时间过得快点,还是慢点,事实上它都是以一成不变的步伐向他走来。
天司杀已离开禅都两天了,灭劫之役还没有什么新的突破与变化,战传说已必须面对祭湖湖心岛之约了。
“明天与红衣男子的一战,你有必胜的信心吗?”爻意问战传说道。
战传说自天黑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迈出这间屋子半步。他一直静静地坐着,除了与陪着他的爻意偶尔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之外,多数时间都是保持着沉默,好像他已忘记了明天他将与生平罕见的可怕对手有一场生死之战。
可事实上他又怎可能忘记?
爻意问完那句话后,就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提及可能会给战传说形成力的话。
战传说成竹在地道:“我已与那红衣男子
过手,他的修为的确很高,但当时若不是他使了些手段,单凭实力是无法
身的。这些天来,我一直在仔细揣摩他的武学,已找到一种必胜的方法。”爻意知道战传说绝不是一个喜
说谎的人,也不是一个喜
自吹自擂的人,所以听罢这一番话,她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了不少。
战传说却深深地知道,自己其实没有丝毫的取胜把握,在铜雀馆一役时,他与红衣男子虽然只是有着极为短暂的冲突,但那已足以让战传说深切受到对手的可怕。
只是,他不愿爻意再为他担心。
所以,他道:“救出小夭之后,我们便去那座古庙,如何?”好像他对救出小夭真的已有十足的把握。
爻意却道:“祭湖对乐土来说已是圣地,对吗?”
“不错!”战传说点了点头,这一点本就是他告诉爻意的。
“那为何红衣男子要选择祭湖作为与你决战之地?那岂非太引人注目了?而且,恐怕乐土人谁也不愿意看到有人在祭湖作生死决战吧?你们会不会受到阻扰?”爻意接着问道。
爻意所担心的,战传说也已想到。在乐土人眼中,祭湖是与“禅之力”与武林神祗的辉煌联系在一起的,可以说是乐土的圣地。战传说甚至知道在祭湖一带,还有无妄战士守护,他们的职责就是不让有人在祭湖一带有不敬之举。其实他们的守护只是象征的,几乎不会有乐土人愿意冒犯祭湖的神圣。
可是,既然红衣男子选择了祭湖湖心岛,战传说就别无选择。
面对爻意的担忧,战传说只能故作轻松地道:“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我能胜了红衣男子。”其实,就算胜了,红衣男子会不会守信放了小夭,战传说也毫无把握。他与红衣男子可以说毫无宿怨,照理,红衣男子在铜雀馆中被重重围困时,最需要的就是毫无累赘地身离去,他实在没有理由要将小夭带走——至少,战传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红衣男子此举的意图所在。
难道此人真的只求与自己一战而不顾带着小夭身会增添许多麻烦?
正因为猜不透对方的意图,战传说才格外地忐忑不安,这样他就很难对对方下一步可能会有什么举措做出猜测。
战传说与爻意不会想到此时此刻,还有人与他们一样对战传说明祭湖之行密切关注。
此人就是姒伊。
此刻,姒伊正与眉小楼在一起。没有人会想到铜雀馆的眉馆主会夜访天司禄府,外人更无法知道眉小楼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天司禄府来见姒伊的。虽然天司禄已牢牢地被剑人所控制着,但毕竟这是在秘密状况下,普通的天司禄府家将并不知内情。
“剑城选址及建筑皆十分顺利,散于乐土各地的剑
人也开始陆续向剑
城汇聚,不少人听说要建剑
城,都愿意倾其所有为此事出力…”眉小楼将禅都之外所发生的对剑
人有重大意义的事一一告诉了姒伊。
姒伊欣地点了点头,道:“我们多年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开始有所回报了。”顿了顿,又补充道:“但要当心一点,那便是如今还绝对不能太张扬。太过张扬,非但会招来大冥的忌恨,连劫域也会觊觎剑
城,莫忘了当年剑
国之覆亡,是始于劫域之祸。”
“公主所言极是。”眉小楼道:“我会设法让大冥与劫域尽量少观注剑城的,至少,在剑
城未建构成
之前,它将近乎一座空城,没有什么财物可以引来劫域人。”姒伊点了点头,道:“所幸现在大劫主深入乐土,引得乐土诸路人马空前关注,这就使大冥不得不分散注意力与
力,这一次所谓的‘灭劫’之役,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对我剑
都是有利的,正如先前禅都所发生的千岛盟之
一样。若没有千岛盟之
,尚不知何时才能有我剑
复国大业的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