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得鹿非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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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脸上泛起薄薄的愠意道:“我本来就是人,怎么不会说人话?”韦光脸上又是一红,觉得刚才那句话的确说得太不得体,心中一急,口中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连连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女郎看见他的窘相,例又不笑了道:“没关系!我跟这些猴子在一起,难怪你会把我当野人看待。”虽然经过那女郎自己解释过了,可是韦光依然觉得自己太唐突,讷讷地无法开口。

女郎等了一下,又指着穷和尚问道:“那个人是跟你一起的?”韦光点点头,女郎不相信地道:“你们既然是同伴,怎么你穿得这么好看,他怎么穿得那样破破烂烂的?”韦光怔了一下,觉得很难解释,想了半天才道:“因为他是个和尚…”末后觉得这解释还不够,又补上一句道:“他喜穿成这个样子。”女郎摇头道:“这就奇怪了!人都喜穿好衣眼,他怎么喜穿破的呢?”韦光这下可无法解释了,因为要说明穷和尚何以自甘邋遢如此,一定要从他遭受情恋受开始,这段经过他并不太清楚,再者就是说出来,这女郎也未必能了解。

女郎见他沉不语,乃笑着道:“你一定是看见我没有穿衣服而到奇怪我怎么会对人家的衣服有兴趣?”韦光正苦干无话可答,闻言连忙接口道:“正是,正是!我正在觉得不明白。”女郎笑着道:“其实我是穿衣服的,刚才我正在洗澡,听见那大猴跑来告诉我说捉到了两个人,我忙着赶过来,把衣服忘记在池边上了。”韦光哦了一声,心中又是一跳,连忙道:“那姑娘快去把衣服穿上我们再谈吧!”女郎微异道:“怎么!我不穿衣服就不能谈话了吗?”韦光困窘地摇头道:“不…不是!晚上天气比较冷,着身子容易生病。”女郎摇头笑道:“没关系!我身体结实得很,不会着凉的。”韦光没有话说了,那女郎似乎有意在他眼前转来转去的,不时把玲珑的曲线,在各种角度下映入他的眼中。

同时她身上还散着一种异样的芬香,随着微风飘送到他鼻中。

韦光一面强力地抑制着心中的动,一面闭起眼睛,想尽量减少视线上的刺

突然那女子格格大笑起来,笑声宛如银铃,十分悦耳好听。

笑了半天,那女郎才拍手叫道:“我终于找到一个好人了,我打赌赢了!”韦光愕然地望着那少女,见她在格格娇笑声中出千万种风情,明澈的眸子中散着得意而又兴奋的光彩,不有点奇怪地问道:“姑娘同谁打赌?”女郎笑着道:“同我爷爷!”韦光心中一动,想到她的祖父很可能就是采薇翁,立刻问道:“令祖就在此地吗?”女郎听他的语气很急迫,不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韦光觉得很惑,无法猜测她这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女郎等了片刻才笑着道:“我爷爷就住在此地,不过你放心好了,他不会伤害你的。”韦光听得莫名其妙,傻怔怔地望着她,女郎笑着又重复了一遍道:“他不会伤害你的,因为我打赌赢了!”韦光更不懂了,讷讷地说道:“令祖为什么要伤害我,跟姑娘的打赌有什么关系。你们打的什么赌…”这一连串的问话反倒那女郎怔住了,瞪大了眼睛问道:“原来你不知道!”韦光莫名其妙地道:“我自然不知道!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此地…”女郎又大声笑了起来,笑得十分高兴,半晌才止住笑声道:“那我的打赌更是赢定了,你完全是我想像中的那个人!”韦光水,莫名其妙地道:“我实在不懂姑娘的话!”女郎笑着道:“你不懂最好,否则你就活不下去了。”韦光张大了嘴,皱着眉头,望着这个奇异莫测的女郎,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女郎看见这副样子,显得十分得意,又过了半天,她才笑着道:“我解释给你听吧,否则你一辈子也不会明白的。”韦光苦笑一下道:“我实在是不晓得…”女郎抢着道:“我从小就在这儿长大,因此习惯了不穿衣服,爷爷常为了这件事骂我,说我总有一天会遇上麻烦,碰上坏男人!我不相信,就跟爷爷打赌…”韦光这才明白了一点头绪,点着头道:“这倒不能怪令祖,以姑娘这等行止,的确容易引起人的念!”女郎一撇嘴道:“我就不信!爷爷有很多书,书上说了许多故事,那些故事中有很多是关于男人与女人的,书上所说的男人都是很温柔有礼,小的时候,我就希望能遇上一个那样的人…”韦光轻轻一叹道:“书上的故事怎能与事实混为一谈?”女郎倔强地道:“我不信,要是本没有这种事,那写书的人是怎么想出来的,所以我跟爷爷打了一个赌…。…”韦光颇兴趣地道:“姑娘与令祖是怎么打赌的?”女郎笑着道:“爷爷说世上的男人都是坏蛋,见了我不穿衣服,一定会欺负我,我不信,所以每逢这里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时候,我就要试一下…”韦光连忙问道:“这儿常有人来吗?”女郎想了一下道:“这倒不常有,因为此地离外面很远,可是每天总有几个人闯进来…”韦光不动声地问道:“他们对你怎么样呢?”女郎的脸上浮起失望的神道:“他们都不是好东西,结果都被我杀死了!”韦光神一惊道:“全都杀死了…”女郎点头道:“不错!一共是十九个人,没有一个例外的,他们一见了我,就想抱住我,我只有把他们引到毒蛇里,让毒蛇咬死他们!”韦光听了不觉一阵骨悚然,觉得这女子虽是天真未凿,行事却十分残忍,连杀了十几个人,还仿佛若无其事。

女郎好似也看出他的心意,紧接着问道:“难道他们不该死吗?”韦光紧皱眉头,觉得很难回答,虽然那些人的行为并不对,可是见动心乃人之本,更何况面对着这样一个娇媚的女,即使情不自,也不能算是取死之由…

女郎却似十分高兴,脸堆着笑容道:“你是第一个劝我穿上衣服的人,也是惟一对我能像平常人一样谈话的人,跟爷爷打了三年的赌,今天我才第一次得到胜利。”韦光苦笑了一下道:“原来你不穿衣服来见我是一种测验。”女郎笑着道:“不错!我相信世界上总有一个好人的,总算让我遇上一个了!”韦光摇头叹道:“在你这种测验下,那十九个人死得太冤枉了。”女郎怔了一下才道:“不对!只有十八个!”韦光奇道:“方才姑娘明说是十九个人。”女郎点点头道:“数目没有错,可是有一个人没有死。”韦光奇道:“姑娘怎么肯放他逃生的?”女郎恨恨地道:“哪里是我放他的?”韦光诧问道:“姑娘既未放他,他又怎能逃生呢?”女郎绷着脸道:“那个人年纪跟你差不多,长得也…很漂亮,起初他见了我表现得很好,我很高兴,把打赌的事告诉他了,正想带他去见爷爷时,谁知道走到半路上,他突然抱住我,用手在我身上摸…他力气很大,我又打不过他…””韦光大为紧张地连忙问道:“后来怎么样了…”女郎气愤愤地道:“幸好那时离蛇很近,我只得假意敷衍他,将他骗到口,然后出其不意,把他推到里…”韦光紧张地问道:“身落蛇,他还能活吗?”女郎气愤愤地道:“他本事大得很,居然将里的毒蛇杀死了一大半,然后我放出爷爷养的金丝雀,才咬了他一口,那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他想是知道厉害,连忙将手臂折断了。恨恨地逃走了,为这件事我被爷爷骂了好几天!”韦光吁了一口气道:“金丝雀不是一头小鸟吗,怎么会那么厉害!”女郎哈哈大笑道:“金丝雀是爷爷给小金取的名字,实际上它是一种毒蛇,长不过四寸,却比任何大蛇都厉害,咬上一口就没有救了。”韦光想了一下才道:“令祖养毒蛇干什么?”女郎微笑道:“不知道!他就是喜养蛇,各式各种的毒蛇都有,我不喜那东西,所以我养猴子,猴子比蛇可极了…”韦光顿了一顿又问道:“令祖可叫做采薇翁!”女郎翻着眼睛道:“不知道!我跟爷爷这么多年,从来也没有问他叫什么名字,我只叫他爷爷!”韦光不又一阵失望,女郎忽然又笑起来道:“爷爷在住屋上写了三个字,叫什么‘采薇居’,不知道跟他的名字有没有关系!”韦光大喜道:“那一定没错了!我找他老人家很久了。”女郎翻着眼睛奇道:“你是来找爷爷的!你找他干吗?”韦光高兴地道:“这个等见了令祖再说吧!请姑娘马上就带我去见令祖行吗?”女郎迟疑了一下才道:“行倒是行!不过我爷爷从不喜陌生人,对人很不客气。”韦光道:“没关系!我会好好地同他老人家商量的。”这时已经有一头巨猿将女郎的衣服抱来,女郎一边着衣,一边笑问韦光道:“我叫小红!你叫什么名字?”韦光说了自己的姓名,小红连念了三遍,已将衣衫穿好,催促韦光同行,韦光指着沉睡不醒的穷和尚道:“他怎么办呢?”小红笑着道:“由他在这儿躺着吧,猴儿酒虽然喝起来舒服,子却强得很,他喝了那么多,最少也要躺上两三天才醒得过来呢!”韦光犹自不放心地道:“我们能不能把他带着一起走呢?”小红摇头道:“不行!我爷爷最干净,看他一身脏相,一定会不喜,他躺在这儿,有我的猴子守比哪儿都安全。”韦光无可奈何,只得随着小红走了。

晚上的密林中十分黑暗,小红怕韦光看不清楚,顺手拿起那团发光的圆球在前面引着路,分枝拂叶,一直向前行去。

韦光见小红的步伐十分轻捷,武功也似颇有基础,不开口道:“姑娘跟着令祖练了很久的功夫吧。”小红微笑道:“爷爷从来不教武功,这是我偷看着他学的,不过在轻身功夫上,由于我从小在这儿长大,跟着猴子们跳高爬树,连爷爷都比不上我!”韦光笑笑没有答话,二人走了一阵,已经穿过密林,来到一片平谷,在月光的映照下,但见奇花畦,芳香扑鼻,都没有一样能叫出名称。

小红手指着花圃笑道:“这些都是我爷爷种的!你知道用来干吗?”韦光笑笑道:“令祖远隐深山,种花冶情…”小红摇摇头,韦光想了一下又道:“那大概是用来合药的。”小红笑着道:“只猜对了一半!”韦光奇道:“怎么只有一半呢?”小红得意地道:“这些花一部分是种来炼药,另一部分是爷爷喂蛇的。”韦光诧然地道:“花可以喂蛇?”小红道:“当然可以了,而且这些花还是毒蛇们必需的粮食,一天不吃就会死的。”韦光摇摇头,觉得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小红却兴致十分浓厚,絮絮叨叨地告诉他那些花是作什么用的,韦光虽然不兴趣,也只有耐心地听着。

转了一阵,花圃尽头,有一座狭小的崖谷,穿过崖谷,便可见到数间草屋,建造得十分玲珑。

小红迫不及待地飞身进屋,口中还高叫道:“爷爷!我带人来找你了,这次我可打赌赢了…”韦光不便跟着进去,只得在门口等待着,听着小红在里面笑语唧唧地叙述一切经过,她得意的笑语与称赞使他脸红,同时也隐隐到一丝不安。

大约经过一盏茶的时刻,小红的话讲完了,屋中开始传出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在韦光刚开始到有些紧张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而佝偻的身形。

与韦光想像差不多,这是个冷漠而庄严的老年人。以冷漠的口吻说道:“韦世兄!请进来!”他的声音中有一种令人不敢抗拒的威严,韦光只得向他行了一个礼,然后随着他进了屋子。

屋中的陈设很简单,除了铺着兽皮的榻外,只有一些零星的家具,不过收拾得很干净,桌上燃着烛,可是烛火被发光球的强光得黯然减

老人在韦光进屋后,就一直目光炯炯地视着他,那神态使得这年轻人到很窘,半天后,他才低低地道:“请问老丈可是采薇翁前辈?”老人嗯了一声道:“不错!世兄有何见教?”韦光直觉到他的语气并不太友善,但仍是硬着头皮道:“小子有点事要相求前辈!”采薇翁依旧冷冷地道:“什么事?”韦光迟疑了一下道:“小子曾与人争斗,受了重伤…”采薇翁神冷然地道:“我早看出来了,你气血散而不聚,虽然目前不会有命之虞,却再也无法与人动武了,你们年轻人会一点武功就到处逞强凌弱,这身功力不恢复也罢。”韦光不觉一怔,迟迟地说不出话来。小红在旁边不高兴地接说道:“爷爷!人家老远地跑来请你治伤…”老人瞪了她一眼,寒声道:“你知道什么!为什么我一直不教你武功,那完全是为了你好,恃技者必骄,过刚者必折,倒是一无所能的人,反能安保天年。”韦光讷讷地道:“前辈之言固是有理!可是小子身负重任,极需恢复武功!”采薇翁冷笑道:“武功恢复了又有什么用?可是再去逞弱凌人是不是?”韦光有点发急地道:“小子幼禀家训,从未做过仗技凌人之事,所以亟亟如此者,完全是为着扶危济世!”采薇翁冷笑道:“济世之道甚多,并不一定要靠武功!”韦光焦急地道:“可是目前江湖中强梁当道…”采薇翁冷冷一摇头道:“世兄不必多说了,纵然世兄的道理十分充足,老夫也是无能为力,世兄所受之伤十分严重,老夫助无力…”韦光闻言大为失望道:“可是紫娘说前辈可以救得小子的。”采薇翁神微动道:“紫娘是谁?”韦光听他说话的口气,好似也不认识紫娘这个人似的,不觉奇道:“紫娘是至尊教主秦无极的身边宠姬,是她告诉我前辈的行踪,嘱我前来求治!”采薇翁想了片刻,仍是摇头道:“老夫不认识这些人!”韦光见他不像说谎的样子,乃再解说:“听说紫娘原名袁紫,早年出身峨嵋…”采薇翁神释然道:“原来是她…多少年不见,我几乎忘了,慢着!你姓韦,与太神韦明远有什么关系?”韦光见采薇翁居然认识父亲,不大为兴奋,连忙道:“那是家父!”采薇翁一怔道:“这倒奇怪!”韦光也怔道:“前辈奇怪什么?”采薇翁道:“据我所知袁紫与韦明远乃是对头冤家,她怎么会指点你前来求治的?”韦光诚实地道:“小子对于前人的恩怨一直不太清楚,不过小子的确是得到紫娘的指点前来的。”采薇翁想了一下道:“这一点老夫倒可以相信,老夫隐居此处。知者甚少…”韦光听他的口气松动了一点。连忙道:“关于小子的伤势,前辈是否…”采薇翁脸一沉道:“你的伤老夫倒是勉力可以一试,只是你知道老夫是谁?”韦光摇头道:“小子不知道?”采薇翁哼了声,冷笑道:“老夫向不在江湖上留名,你自然不会晓得,不过老夫有个朋友你也许会听过,他叫谷飞,也就是袁紫的前任丈夫!”韦光叫道:“兽神谷飞?”采薇翁冷笑道:“不错!他驱兽之术,还是老夫教给他的,谷飞死在谁的手里你知道吗?”韦光怔了半晌才道:“谷飞原为峨嵋派门下,却叛师欺上,行为乖张,为害武林甚烈,家父仗义挫之,后来他又组四神帮时,死于家兄之手。”采薇翁的神容转为十分动道:“你说得一点都不错,谷飞自己行为不检,死在你们韦家手中,我不替他报仇就是为此,可是我总不能再去帮一个姓韦的人。”韦光呆了一呆,突地起立一拱手道:“前辈既是如此想法,小子当然无法强求,告辞了。”采薇翁冷然地点点头,韦光站起身来,正想离去,小红急忙拦住道:“喂!你等一下。”韦光苦笑一声道:“令祖对韦家既有成见,我留在这儿也没有用…”说着朝门外走去,小红追上来想拉住他,采薇翁出声喝道:“红儿!人家急着要走,你留他做什么?”小红急道:“爷爷,我只遇上这么一个好人,你就这样对待人家,你不救他我救他,反正你的药草我都会用。”采薇翁冷笑道:“我从小把你带到这么大,你帮起外人来了,你试着救他吧!这种伤势可不是药草治得了的,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大本事!”小红闻言一呆,韦光已走出门口,小红忙追上来时,忽然花圃中一阵影子蹿,小红养的那些猴子走来了五六头,吱喳叫。

小红听它们叫完之后,立刻发急道:“不好!有人闯来捣,伤了我好几头猴子…”韦光闻言一怔道:“是不是我的朋友酒醒了?”小红摇头急道:“不是!你的朋友还在醉着,猴子已经将他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了,闯来的是另一批人,好像很厉害…”这时采薇翁也赶了出来,神紧张地问经过情形…

采薇翁连比带吼,向群猴提了很多问题,猴群也—一回答了,采薇翁这才沉着脸对小红叱责道:“都是你这孩子多事,惹出大祸来了!”小红出起成急债道:“爷爷!您别怪我,我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等一下那混蛋来的时候,您在旁边看着不要管,由我去对付他好了。”采薇翁一脚叹气道:“这不是孩子话吗,来人你对付得了吗?””小红好似十分委屈,盈盈泪地道:“您平常又不肯教我武功,由着我受了欺负,好容易才想出办法保护自己,现在人家找上门来,您不赶快设法应付,一个劲儿地怪我…”说到这儿她竟是真地掩面痛哭起来,倒把采薇翁得束手无策,唉声叹气地道:“这孩子!你看你还像话吗?我才说一句,你就怪本我一大套,我又没有说不管,只是经此一来…咳!我们十几年来的清静生活算是完了…”说完又用手比了一阵,好像是对那几头猴子作了一番指示,猴群答应着呼啸而去,小红这才擦干眼泪,扯着韦光的衣袖道:“这里马上就要出事情了,你身上有伤,还是躲一下吧!”韦光站着没有动,反问小红道:“来的是什么人?”小红摇头道:“不知道,我也没看见,听猴子说有十几个人呢,来势都很凶,那个带头的人只有一只手,八成是上次那没死掉的坏蛋!你快跟我躲一躲吧!”韦光于义愤,自是不能就此躲开,连忙摇头道:“不行!既是对方有十几个人,你们祖孙两个如何应付得了?我在这儿也许能帮上一点忙。”小红急道:“你身上有伤,连猴子都打不过,能帮多少忙呢?”韦光凛然道:“遇危而退,我做不出这种事!”采薇翁冷冷地膘了他一眼道:“世兄还是躲一下的好,几个江湖鼠贼,老夫还对付得了,世见不要以为借此示惠,老夫就会改变初衷!”韦光愤然变道:“前辈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前辈既然识得家父,就知道韦氏门中,几曾做过这种厚颜无的事,前辈已然说过不愿替我疗伤,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勉强前辈的。”采薇翁冷笑一声没有再开口。

小红继续在拖韦光的衣袖叫他去躲避,韦光却坚定地站立着,俨然如一尊石像,脸上现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小红焦急万分地道:“人家马上就要来了,你何必强留在这儿呢?回头万一我照顾不了你的时候,你不是白白地赔上一条命!”韦光慷然笑道:“姑娘别为我担心了,我虽然目前功力已失,自保犹自有余,死生由命,但叫傲骨在,何处不可埋?姑娘还是自己保重吧!”小红急中无计,只得把求援的目光望着她的祖父,采薇翁却理都不理,目光瞪定前面,注意着来路。

没有多大工夫,前方又是一阵黑影晃动,夹以吱喳的叫啸声,想是猴群已经把来敌到这边来了。

紧接着猴群之后,追来了十几条人影,有的还擎着火把。

采薇翁大声叱喝道:“什么人,站住!”来人愕然止步,在火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出这批人多半是长相凶恶的彪形大汉,每个人都用红巾扎头,手中带着兵刃。

那为首的一人长得颇为清秀,短装独臂,看清目前只有三个人的时候,不发出一阵刺耳的长笑,傲然地道:“早知道你们只有三个人,大爷也用不着费事请许多帮手了。”说完瞪着眼睛,对小红狎笑道:“小宝贝!上回你好狠的心,差点要了我的命!今天我看你再往哪儿逃?”采薇翁怒发直竖,厉声喝道:“住口!上次就是你这徒欺负我的孙女儿…”那人淡淡一笑道:“老太爷的话说得太难听了,那小妮子的那种样子,只能说她惑我,不过没有关系,谁让她长得俊呢?我虽然丢了一条胳臂,却一点都不恨她,今天就是找她重续旧缘,真要结上姻缘,老爷子就是我祖岳丈了,哈…”采薇翁怒不可遏,厉声叫骂道:“放!我孙女儿会嫁给你这种贼?你真是在做梦!”那人敛起笑容冷冷地道:“老爷子说话不要太过分了!我南海玉龙在水面上的名头家传户晓,算起来你们还是高攀了!要不是看你孙女长得美,我真还不愿意降尊纡贵来求亲呢!”采薇翁略意外地道:“你就是南海玉龙狄一帆?”那人大笑道:“不错!在附近七百里的海面上,只要提起我南海玉龙四字,包管连小孩都吓得不敢哭!老爷子足不出门,居然也知道名,足见…”采薇翁冷哼一声道:“老夫只知道你不但是个无恶不作的海贼头,而且还是个大贼!”狄一帆沉下脸道:“老头子!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姓狄的船上多的是美女娇娃,只不过因为你孙女儿新鲜特别一点,所以才对你客气一番,换了庸俗脂粉,你就是送上门来,狄大爷也未必兴趣呢!”采薇翁愤不可抑,怒喝一声:“贼子!你在找死!”喝声中身形猛向前欺,发拳如风,径取狄一帆的口,狄一帆冷冷一笑,单掌朝外一封,轻描淡写地将他的拳头推过一边,脸上微现惊容道:“老头子!看不出你还会两手,难怪你那么凶!”采薇翁似乎没想到他的武功会纯如此,一时怔在那里作声不得,狄一帆的身子却向小红游移过去,伸手去拧她的面颊,口中轻薄地叫道:“小妹子!你的老相好来了,你想不想我?”神情之据傲,本没把小红身旁的韦光看在眼中,小红畏缩地向后退去,韦光却忍无可忍地喝道:“住手!”狄一帆望了韦光一眼,似乎稍被他的气度所慑,顿了一顿才道:“你大概是她的新相好吧!别吃醋!我跟她是老情了!事情有个先来后到,我也不想把她带走,只要尝尝新鲜之后,还是会把她还给你的。”说着伸手又要去抓小红,小红瑟缩地躲到韦光身后,狄一帆的手依然毫无顾忌地伸了过来,韦光迫得抬臂探指,朝他的脉门上扣去!

狄一帆虽然只有一条胳臂,行动却十分灵活,独臂一翻,反朝韦光的上点去,同时也躲开了韦光的扣脉。

韦光功力虽失,招式并未遗忘,身躯微侧,连拿反切下去,依然是取他的脉门,狄一帆嗯了一声,似乎有些不相信,可是韦光的手法十分迅速,得他身躲开那一切,独掌平抡,拍向韦光的肩头。

韦光丝毫不为所动,等到掌离身尺许之际,掌风已迫得他几乎站不住脚,勉力地咬紧牙关支撑着,等他的掌再进三四寸时,猛然一手疾伸,搭在他的脉门上。

这是子午经中的神奇招式,狄一帆自是无法躲过,一下子被他扣个正着,立刻脸如土,愕然不敢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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