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拳击山河动掌震鬼神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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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儿的一声暴喝,倒使梅姑发怔了。呆呆地抱着黄英,不知如何是好。
老人的脸依然很难看,声音却平和了一点,沉沉地道:“你把她放下来。”梅姑惶恐地道:“老爷子,她受了伤,脸都擦破了。”黄石公轻叹一声,面上浮起怜惜之容道:“我知道,不过你还是将她放在地下好。”梅姑莫名其妙,仍是手足无措地站着,因为黄石公对这个孙女儿极是疼
,今
不知何故变为不关心起来…
乔妫微笑道:“大妹子!你还是放她下来好,她被点了,只有维持原来的样子躺着才舒服一点,你抱着她反而令她痛苦。”梅姑这才明白,连忙将黄英放下,同时还怜惜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迹血污,一面轻声地道:“傻孩子,你怎么不开口说呢。”乔妫轻笑道:“这孩子娇生惯养,要是能出声的话,恐怕早就喊得不可开
了。”梅姑一望手中的黄英,才知道她还被点了哑
,伸手就想替她拍解。
乔妫平静地道:“大妹子,你不懂那手法最好不要胡来,免得解救不成,倒得她终生不能说话,那可是反害了她。”梅姑略一审视,发现她所述不假,不由皱起眉头,以微带幽怨的口吻道:“这是谁那么狠心,对一个孩子下那种毒手。”说着朝战隐望了一眼,在她的想法中,只有他会有那份功力。
战隐一无表示,乔妫却冷冷一笑道:“大妹子!是我。”梅姑脸上一惊,不知如何是好,黄石公沉着脸道:“小孙顽劣,多承夫人管教,不过…”乔妫立刻嘴道:“岂敢!岂敢!这孩子很聪明,就是缺少教养。”黄石公的脸上涨成酱
,呼着气道:“不知小孙何处得罪了夫人?
乔用道:“她纵兽伤人。”黄石公寒着喉咙道:“以二位之能,谅也不至于为一头蠢兽所伤吧。”乔妫微笑道:“那是自然,因此,这一点倒不算她的错,最大的过是她出言冒犯了神骑旅的首领,犯了大不敬罪!”黄石公怒道:“小孙久疏管教,此事容或有之,但是童言无忌,以二位之身份,谅不至于与孩童一般见识吧。”乔妫冷冷地道:“首领宽宏大量,自不会同她计较,但是首领的威严不可不维持,自然只好由我代劳了。”黄石公脸上又青了一阵,但还是忍住道:“老朽代劣孙赔罪,请夫人高抬贵手如何?”乔妫轻轻一笑道:“既是老丈出头讲情,我也不为已甚,再罚地躺一个时辰就算了。”黄石公的脸上真正地泛起了怒,大声道:“老朽已经处处让步,夫人如此相
,实在太过分了一点。”乔妫亦将脸
一寒,又道:“神骑旅近在咫尺,老丈居然
视无睹,收容我旅中之人,目下哪有我们…”梅姑急声道:“姐姐!是我自动要黄老爷子收容的。”乔妫斜了她一眼道:“你不是帮中人,我说的不是你。”徐刚急忙上前道:“夫人命令属下保护文姑娘,是以属下不敢擅离。”乔妫对他微微一笑道:“你未离职守,我并没有怪你。”黄石公气极而笑道:“如此说来,老夫将他们收留下来,反倒做错了。”乔妫冷哼一声道:“老丈既有传授他们功夫之能,这种做法自不算错,只不过传诸江湖,对神骑旅的名誉到底不大好听。”梅姑歉疚地道:“老爷子!我们反而连累了您。”黄石公一摆手道:“没什么,此举早在我意料中,你们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乔妫突地失声笑道:“老丈知事甚明,只是尚有不到之处,神骑旅耳目遍及关外,白山黑水之间,几曾有我不到的地方。”黄石公一怔道:“这么说来,他们是你故意遣来的了。”乔妫点头笑道:“不错,老丈自以为隐秘,其实岂能瞒得过我们的耳目,老实说,她们遇见谷飞受制,一切都是我预先安排好的。”黄石公为之一怔道:“你怎知我一定会收留他们。”乔妫笑道:“以心度心而已,老丈自恃役兽之能,当然不愿意谷飞擅此道,不过老丈对于谷飞尚不屑一搏,所以收留他们,想借他们以挫之。”黄石公为之一怔道:“夫人的确高明,只是夫人故
玄虚,不知是何用意?”乔妫道:“以为今
寻事之由,神骑旅从不出无名之师。”此言一出,不但黄石公、梅姑、徐刚
到意外,连战隐都微微一移身子,表示他心中之
动。
黄石公想了一下又道:“夫人要找老夫麻烦,大可利用其他理由,何必要费这么大的事呢?”乔妫笑道:“此点说来也许不大光荣,但是我仍不惜一谈,早先首领虽得紫府真本,但是神功未就,并无必胜老丈之把握,所以我故意安排下一条缓兵之计,宽以时,使首领得从容练功…”黄石公脸
大变,轻叹一声,半晌才道:“老夫携小孙秘居此谷,与世无争,夫人怎地不肯放过我们。”乔妫目视他有顷,片刻之后才道:“老丈这是违心之论了,神骑旅初创建之际,老丈不屑一顾,及至敝旅声誉
隆之后,老丈又因为虚实莫测,未敢轻视,其实在老丈心中,并未放弃争雄之念…”黄石公至此才真正地发出一声长叹。
乔妫又道:“其实老丈若早采取行动,敝旅绝对不堪一击,老丈未能及时施宜,是受自大之愚,三月前老丈若有所行动,尚有一半胜望,老丈又坐失良机,乃至养痈贻患,今
老丈悔之已晚矣。”黄石公脸上一阵
搐,十分难看,半晌才一跺足,只踏得山石
飞。
乔妫看得微微一笑又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今我们若不前来,老丈也不会久保缄默,不出半载,老丈也会找我们的,老丈承认我的话吗?”黄石公默然片刻,才轻轻一叹道:“老朽自负一世,今
才遇见真正高人,功夫高低,老朽尚未认识,但在料事知人,老朽深许夫人为天下第一。”此时梅姑与徐刚脸上皆浮起一阵失望之
。
乔妫笑对梅姑道:“大妹子!世道人心都是这会子事儿,你想该明白些。”梅姑掩脸暗泣,十分伤心,乔妫又笑道:“整长相思,千里晤檀郎,今天好不容易会了面,你怎么毫无表示呢?”战隐又动了一下,梅站却哭着走至一旁,心中千头万绪,百味俱集,竟不知如何是好。
徐刚摇了摇头,也是触万端。
黄石公看了二人之状,苦笑道:“夫人真厉害,老朽数月工夫,在他们二人心中树立的一点好,竟被你三言两语摧毁无遗。”乔妫冷静地一笑道:“老丈损失犹不只此,令孙女不能言,耳能听,从今之后,对你这祖父尊敬之心,恐怕也要大打折扣。”黄石公
然怒道:“夫人锦绣才华,固然令人钦佩,但是专以这等毁人为乐,恐怕上干天和,也不会有好结果吧。”乔妫轻笑道:“我不在乎,不过老丈自己也要负责任,物必虫生而后腐,假若老丈真是具有避世高隐的
怀,别说我们不敢前来轻犯,就是来了,我说尽三车好话,也动不了老丈一丝高风亮节。”黄石公狠狠地盯了她一眼道:“你毁得我够了,现在说你的来意吧。”乔妫道:“事理颇明,老丈放不过我们,神骑旅也不容许另有武林高人
足,今
之势,已难并立!”黄石公忽而朗笑,接道:“容忍你们到现在,的确是我的失策,但是我不信你们今天真能收拾得了我。”战隐突然跨前数步道:“不是猛龙不过江,我们既然来了,当然就有把握。”黄石公瞪视他一眼,口角
出一丝鄙夷的笑容,道:“阁下不过娶了好老婆,要是光凭阁下这份人才,老朽永远也不会将你列为对手,你发招吧。”战隐被他骂得脸上一红,羞惭之心顿发,厉声叫道:“老匹夫!你别太狂了,本座今天就给你点厉害尝尝。”说完振腕就是一拳直攻中盘,黄石公轻轻一笑道:“这种功夫资格只够跟小呆子过招。”宽大的袍袖一拂,遥隔尺许,已将他的拳风顿住。
然后回头对那头金猱道:“小呆子!你来会会这位大首领。”战隐城府很深,表面上含愤出手,守际上只用了三成功力,目的仅在试探,所以被黄石公一招拂开,望之好似吃了一点亏,却将黄石公骄敌之心引起。
那头金猱闻唤之后,立刻纵身而出,站在战隐之前,伸臂掳腿,一派猴急的样子。
黄石公见状又讥讽地道:“小呆子,你别紧张,人家是方今一代名家,你要慢慢领教才对。”金猱闻言果然又收起猴急之状,拱起手,对战隐作了一揖,然后一足独立,取了一个童子拜佛的姿势!
战隐平静的脸上毫无表情,慢慢地收手,说道:“台端说得不错,本座乃一派之尊,岂可与兽类相争雄。”说完退后了两步,黄石公一言不发,嘴角仍是含着冷笑。
金猱的姿式不变,依然在等人出斗,场面上现得很沉默。
乔妫等了一下道:“龙强没有来,只好由我出手了。”语气十分冷峻,徐刚在一旁受不住,闪身而出拦住她道:“夫人请准属下接这一场。”乔妫冷冷地瞥他一眼道:“你方便吗?”徐刚脸上一红,硬着头皮道:“属下与黄老爷子虽有授技之德,却无师徒之分,此身仍在帮中,当然要为帮中效力,夫人千金之躯,怎可轻易与兽类手。”乔妫突然改为和婉,轻声道:“徐刚!我还是可以信赖的,谢谢你了。”徐刚虽然脸上红红的有些惭意,但立刻被发自内心的忠诚掩盖了,毅然地踏步向前,乔妫将他拉住以极低的声音问道:“你知道它的底细,有把握吗?”徐刚红着脸低声道:“属下跟它过招,此物皮坚
厚,动作如风,属下毫无一点把握,惟期
腔热血,上报夫人。”乔妫点点头,在他耳畔低声地说了几句,徐刚也点了点头,站至金猱之前。
黄石公见状冷笑道:“徐刚,你我尚有数月相处的情谊,我不忍见你血溅此地,你明知道小呆子的能耐,勉强出什么头呢?”徐刚顿了一下道:“在下身不由主,请老爷子原谅。”黄石公哼了一下,不作一声。
徐刚劈出一掌直击金猱的腹部,金猱裂嘴一笑,动都不动,让他的掌打实。
“波!”金一阵飘拂,金猱毫无所伤,它的长臂却朝徐刚的门面抓来。
徐刚一低头躲开,人影倒窜出去,金猱不肯放松,吱的叫了一声,探爪紧迫而至,果真迅速异常。
说手也许不算妥当,徐刚的每一招攻过去,金猱都是硬受的,因为它一身坚逾
钢,对那些打击
本不在意。
反之徐刚叫苦了,他庞大的身躯却要时时闪避它的利爪,那三尺余长的长臂,加上爪指足有四尺多,又快又急,抓空在地上时,常带起不少碎石,直把个徐刚累得浑身是汗,息不已。
打了三十几招,徐刚已无攻击能力,在金黄的爪影中,处处受制,不过小呆子好似给他留了一分余地,所以他还能支持下去。
梅姑已忘记了哭泣,紧张地在一旁观看着。
战隐与乔妫一无表情,好似对战局全不关心。
黄石公却有了怒意,大声喝道:“小呆子!不许徇私,杀了这不知进退的匹夫。”金猱闻喝之后,底下长腿突探一下子就将徐刚绊倒下来,然后长臂直抓门面,意在挖出他的眼珠子。
梅姑尖叫一声,双手掩目,不忍卒睹。
黄石公面含笑意,颇为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