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狼狈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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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梁维的折子,看了折子,母后皇太后才知道你被人行刺,太后说,这才短短几天?你就屡遭杀身之祸?不跟我讲,可是在埋怨我么?”说到这儿兰贵人顿了一下,说:“这是母后皇太后的原话。”叶昭垂头道:“臣弟不敢,臣弟只是不想两位皇嫂烦心。”兰贵人俏目瞟着叶昭,淡淡道:“我自然明白,你想一力承担,乃是护两之心。”说着轻轻叹口兰花气,道:“若没有你,这些督抚又怎会有折子给两看?怕早就忘了我们啦”这话倒不假,没有叶昭,就算两来广州巡幸,地方大员上折子无非是客气话歌功颂德,又如何会有军国大事奏章?

“臣弟惶恐。”叶昭垂下了头。

“行刺你之人,是黄梁维主使?”兰贵人说着话仪态万千的轻轻端起茶杯品茶。

叶昭心思电转,别看她问得轻描淡写,好似全不在意,但这话一问一答,几乎就能昭示自己与她以后关系的走向,以她对自己的观察,对这件事的分析,只怕多半不会相信黄梁维派人刺杀自己,自己该如何回答?还是一副忠心可鉴月可表的架势?

一抱拳,叶昭轻声道:“不瞒皇嫂,依臣弟推测,行刺臣弟之人多半乃是洪门余孽,臣弟不过顺水推舟,推到了黄梁维身上,那黄梁维与胜保狼狈为jiān,若时间长了,怕变生肘腋。”兰贵人沉默了好久,终于微微点头:“你能这样说,很好。”

“臣弟不敢在皇嫂面前说谎,不然就算蓉儿知道,也不会饶了臣弟。”兰贵人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她知道,面前这深浅难测的少年,委实疼蓉儿的紧。

“听说你还叫她去上学了,胡闹,简直是胡闹”话是申饬的话,语气可亲热的很,浑不似刚刚客气中冷淡疏远,好似隔了一层厚厚的纱幔。

叶昭讪讪地笑,挠了挠头。

见这自己琢磨其心思却总觉得其神秘难测的男人突然在自己面前窘迫的像个孩子,兰贵人心里的霾好像也在这一刻被亲情融化,微笑道:“你呀,可不能就惯着她,蓉儿那孩子,小时候就顽皮,现在有你撑,可要无法无天了。”

“是,臣弟领谕,回去就教训她。”叶昭一脸正

兰贵人微微蹙眉:“你比她还胡闹,两个混世魔王”叶昭干笑两声,没接话。

过了会儿,兰贵人问道:“黄梁维你准备怎么处置?”叶昭道:“臣弟的意思是将之革职拿办,但一切还由皇嫂作主。”兰贵人道:“听闻他一直留在肇庆,你怎么拿?”

“臣弟在想办法。”兰贵人俏目闪了闪,说道:“想来你定有法子的,我这就请姐姐下喻,拿办黄梁维,裁撤广东提督一职,绿营皆归你节制”叶昭忙站起身:“臣弟领谕”心下却是一晒,这小女人比自己还狠,这可真是一了百了了。…肇庆横园,胜保一直送黄梁维出了正门,微笑道:“过几京城六百里加急就该到了,任他景祥狡诈,还不得乖乖咽了这口苦果?”想来皇上也会准了黄梁维的折子,将景祥麾下前锋左右翼编入绿营。正是任你千般计,我有一定之规,几后,一切就成了定局。至于因为刺客事黄梁维请罪的折子,那又是后话了,皇上定有计较。

黄梁维微微一笑,拱了拱手,回身肥胖的身子费力的钻进轿子。看着那几个瘦骨嶙峋的轿夫,胜保直皱眉,可莫一不小心将军门摔个好歹。

轿子晃晃悠悠起行,黄梁维闭上眼睛养神,轿子轻晃,坐在里面极为舒服,不知不觉困意上来,恍恍惚惚不知今昔何年。

突然“嘭”一声,轿子落地,黄梁维一个趔趄,几乎仆倒在轿子里,气得大骂道:“混帐东西?怎么回事?”话音未落,轿帘一掀,一柄黑口对准了他,冒出笑眯眯的一张脸,生面孔,不认识。实则是内务局特务署副官岳洪。

“不许出声,出来”岳洪笑着说。

黄梁维马上就知道定是景祥的人,眼珠一转,就知道没景祥谕令,他定不敢伤了自己命,突然就扯开嗓子大喊:“来人来人啊有人行刺”岳洪却没想到这胖子如此jiān诈,愣了下,跨步进轿,猛地按住黄梁维嘴巴将他按在轿椅上,又拽出布团进他嘴里,用绳子绑住,黄梁维呜呜的挣扎,却喊不出了。

岳洪这才将他拽出轿子,同旁边几名路人打扮的特务七手八脚将黄梁维进旁边的马车里,黄梁维何等沉重,可真是人人冒了一头汗。

一声唿哨,众人四散而去,马车则疾驰向西城门,大街上,只留下被打昏的轿夫和shi卫,行人早就闪避的远远的,这时才敢围上来看热闹。

当亲卫上气不接下气连滚带爬的来向胜保禀告时,胜保脸都绿了,这景祥好大的胆子,竟真敢拿办一品大员,还将朝廷法制看在眼里么真要拿太后谕令来挟天子令诸侯么?

他的爪牙带着黄梁维,想来走不远,这时候只有去亲王军营,请亲王派骑兵追捕,谅也能追上,亲王对自己与景祥的争斗虽隔岸观火,但想来自己禀告贼人绑架一省提督,就算亲王心知乃是景祥所为,如此胆大妄为,也断然会遣骑兵追剿。

计议已定,大声喊道:“来呀,备马车去南门军营”西城守城军士被打晕,马车疾驰而出到了一处小树林,早有几个人,十几匹马在等候,岳洪将黄梁维从马车车厢里拽出来,双手恭恭敬敬举起一幅黄绢布大声道:“太后懿旨,查提督广东全省陆路军务总兵官黄梁维勾结匪类,意图不轨,着广州将军景祥拿办”黄梁维呜呜的,脸愤怒,却说不出话。

岳洪又毕恭毕敬收起黄绢,做个手势,和几个人一起将黄梁维抬上一匹马的马鞍,用绳子牢牢捆缚。

有一小个子笑着问:“大人,那蒙古亲王的骑兵真会来追咱们?”岳洪翻个白眼道:“少废话上面怎么说咱就怎么办,小心驶得万年船,上马,走了”

“好咧”那小个子翻身上马。

六七个人,却是十四五匹快马,可以轮骑乘,夜不停。…广州北城门。

里四名巡捕站得笔直,每人手持一柄刺刀闪亮的步

角房中,又有三四名巡捕坐着闲聊打,等待换班的同时也从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动静。

守城门的巡警和乘马车在四城、西关等地巡逻的巡捕一样持步,隶属广州巡捕总局,更多类似于后世的武装警察编制,大概二百人左右。

角房门前踱步的是一位年轻刚劲的小伙子,肩章上有闪亮的银星,乃是副巡长,唤作沙一鸣,用砍刀劈死过英国鬼子兵,勇悍无比。

刚刚有持大帅手谕的内务局大人入城,看到马鞍上绑着一个大胖子,沙一鸣就加了小心,今,可别出什么事。

是以在角房里坐不住,他不走了出来,踱没几步,突然就听北方隐隐有轰隆之声。

沙一鸣微微一怔,走上几步侧耳细听,猛地就一蹙眉,是骑兵,蹄声如雷,从北往南而来,来得极快那几名站岗的巡捕也都脸

沙一鸣一摆手,大声道:“落栅”又对角楼里连做手势,里面几名巡捕忙跑出来,有人用力吹起了警笛。

几名巡捕抬着木栅栏横在门中,一左一右,将门堵得严严实实。

沙一鸣则跨过栅栏,手,摸着间左轮

那骑兵来得好快,好似乌云般雷声滚滚而来,沙一鸣走上两步,一只胳膊平伸,作出止前行的动作。

沙尘中,却见黑一彪骑兵,足有两三百骑,好似在炫耀骑术,疾驰而来,直到沙一鸣身前才纷纷拉缰绳,骏马长嘶直立而起,卷起的风沙扑了沙一鸣身,他身后巡捕都大声咳嗽起来,沙一鸣却凛然不惧,退也未退一步。

骑兵们见巡捕被戏,都得意的嬉笑,但见沙一鸣昂首而立,最前面参将装束的年轻将领骄横的脸上不出一丝诧异。

领兵参将乃是蒙古王族子弟,唤作达阿赤。弓马娴,骁勇善战,是僧格林沁最宠的年轻将领。

“让开”达阿赤皱眉看着沙一鸣。

“你们是甚么人?”沙一鸣毫不畏惧。

阿赤傲然道:“我是科尔沁旗的达阿赤奉博多勒噶台亲王之命追捕匪类,速速让开”沙一鸣道:“你等可有景帅手谕?”达阿赤轻蔑一笑:“什么景帅,没听说过你们听过吗?”回头问身后勇士。

“没有”众马上勇士齐声哄笑。

沙一鸣眼里怒火升起,却不与他做口舌之争,只是淡淡道:“没有景帅手谕,你等不许进城,若想进城,马匹兵器尽皆留下”哦?达阿赤翻着白眼上下打量沙一鸣,不屑的道:“难道亲王谕令还管不了景祥么?”沙一鸣昂首道:“我等只尊景帅号令,官小职微,不识亲王”达阿赤然大怒“狗才找死”手中马刀闪亮,却是出手如电,一刀就劈了下去。

沙一鸣不闪不避,眼见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刀就要将他劈作两半,却在半空突然挽个刀花,轻轻一挑,沙一鸣的警帽被挑飞,出额头一道长长伤疤。

阿赤身后蒙古勇士齐声叫好:“少将军好刀法”

“好”达阿赤斜眼瞥着沙一鸣,冷笑道:“杀你如杀一ji尔,微末小吏,螳臂当车,速速让开,饶你一死”更指着沙一鸣身后木栅栏大笑:“几烂木就想挡住我蒙古勇士么?”说着话,一拉马缰,就准备纵马跳过木栏,谁知道下马刚刚起步,沙一鸣猛地又拦在了面前,骏马长嘶,直立而起,双蹄猛地敲在了沙一鸣口,沙一鸣退了两步,嘴角一丝鲜血沁出,他却仰首又走上几步,冷声道:“你等若想进城,从我身上踏过去”

“呸”不屑的将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他身子站得笔直,这一开口,嘴角鲜血阵阵沁出,可他就这么钉子般站在那儿,那冲天的彪悍气势,竟令达阿赤心下一颤。

沙一鸣身后众巡捕也一个接一个走出,排chéng人墙,各个脸坚毅,冷冷盯着面前几步外的黑骑兵。

“找死”达阿赤手握紧了马刀,敌人愈强,他摧残之心愈盛,折磨硬骨头最是有趣。

慢慢扬起马刀,达阿赤眼中炙热无比,看着这几只顽强的蚂蚁被自己身后铁骑踩成泥,那场面想来刺ji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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