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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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不好受，还得忍着。

他听见太后的声音，不怒自威地于橱柜外响起，这个老妖婆，真是烦人。

“参见太后。”西蔺妹迅速把青丝得稍，只做从榻上初起的样子，请安于榻前。

“免了，皇后每安置得可比哀家都早。”太后缓缓步进殿内，因着西蔺姝一副晓梦初醒的样子，莫梅等女悉数躬候在殿外。

“臣妾自有了身孕，尤其这几，却是贪睡了不少。”西蔺姝的手不抚到腹部，有腹中这个孩子做为依傍，如今的太后，又奈她何呢？

“看来哀该早些来与你说才是。这么晚，倒是哀家影响皇后休息了。”太后说出这句话，凝着西蔺姝微隆的腹部。

倘说，之前夕颜腹里的孩子，她是怀疑过。自她抱起轩辕宸的刹那，她的怀疑才悉数被打消。

但，彼时，是不得已为之，哪怕有着怀疑，她都得去唱这出戏。

然，现在，既是有了怀疑，加上前朝，近来，立嫡不正长的言论渐成了势头让她必须要有个处置。

哪怕，西侍中在朝中如今声势渐起，可官里的意外来得，往往会让前朝都措手不及，也无从追究。

而自轩辕聿离官后，她一直暗中命人盯着栖凰官，每晚一用过晚膳，西蔺姝便会摒退所有的人，如此一晚，或许是她嗜睡，但晚晚如此，其中再不会传人进去伺候，却是颇有蹊跷的。

是以，今晚，借着三后即将举办的蚕桑典，倒让她有了来此一探的因由。

果然，甫进殿内，她就觉到，有丝异样。

今晚，下了雨，可殿内的毡毯上，却有着不合时宜的，一些水渍。

这种毡毯为皇室专用，极为柔软，泽又鲜，也正因此，哪怕沾上些许的渍意，都是瞧不大出，除非背着光看，才能看到端倪。

现在她所站的位置，恰是背光的。

若按着人所说，西蔺姝早已歇下，那这些水渍则是不该出现的。何况，她看到西蔺姝站的那一隅没有任何水渍。

当然，那些水渍不会是她的，她坐肩辇来，丝履上即便沾了些许水渍，都不至会在毡毯上留下这么深的痕迹。

也不可能是殿外伺候的人留下的，源于，距离西蔺姝摒退所有人已隔了一个时辰，哪怕不慎染上水渍，都该被这毡毯收怠尽了。

所以，这个水渍无疑只传递了一种信息，在她之前，有人在这殿里，并且这人，还不是她能瞧见的。

联系方才殿外那女太过大声的请安及拦阻，只让太后更确定了这个念头。

“不知太后有何示下？”西蔺姝直接问出这句话，并没有接着太后方才的话，再做虚意地应承。

“三后就是蚕桑典，哀家今晚想来想去却无法定心，皇后身为中官，按着祖制，理该率众命妇，同往田埂行蚕桑典。只是，如今皇后身怀有孕，哀家心里倒有些犹豫，这才到皇后中来，想问问皇后，这典礼，是皇后亲自主持呢？还是，哀加从里另选位分稍高的嫔妃来王持？”西蔺姝浅浅一笑，道:“太后，臣妾初被册为中官，自当事事表率，况且臣妾的姐姐昔临盆在即，不也主持了蚕桑典吗？臣妾亦是可以的。”太后缓缓走近西蔺姝，目光在殿内转了-遍，见那水渍除了妆台附近，又延伸去了橱柜那端。

她边浮起一抹笑意，手搭上西蔺妹的，携着她一并坐于榻上，道:“皇后，正是因为倾仪皇后主持桑蚕礼，导致最后——”太后顿了一顿，再说不下去，显见十分悲伤，借此松开西蔺姝的手，执起帕子，拭了下眼角，方道“是以，哀家今晚，想起八年前那一幕，才真的定不下心啊，毕竟，如今，你的腹里，也有咱们皇家的子嗣，皇上又不在官里，万一出了什么好歹，让哀家如何向皇上代呢？”这一语出，太后的目光锁在西蔺姝的脸上，西蔺姝姣好的脸上，稍稍现唏嘘之态外，亦执帕拭了一下，其实，仍旧干燥的眼部。

这一拭间，太后的手悄然移到身后，执起一隅绡罗的裙裾，轻轻把它勾在栏的雕凤花格中。

“太后请放心，臣妾这胎一定会安好诞下的。”西蔺姝将丝帕收于掌中，语意佯做艰涩地道。

太后话里的意思，她怎听不明白，不就偏着那轩辕宸，见不得她腹中这个吗？

可惜，她一定会好好把这孩子生下来，并且，让太后知道，这官里，哪怕到了太后的位置，亦不是平稳的。

昔，太后待她的种种，她都会加倍的要回来！

“听皇后这么说，哀家今晚终是放心了。”一语甫落，太后起身，这一起，分明是快疾的，只听得‘撕拉’一声，半幅裙裾生生地被扯拉开来，出内里绛紫的罗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