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双心连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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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地站起,朱伯鹤厉声道:“你这小子的态度言谈有些不大对劲,金阿二,你先前告诉我们的那些话可是真话?”哧哧笑了,秋离道:“唐伯虎的‘古画’罢了!”受此嘲讽,三个“太苍派”的首领不由立即变了颜,他们迅速散开,魏超能目光尖锐,声如闷雷:“你是谁?”秋离背靠墙上,摇手道:“别紧张,别紧张,各位身为武林太斗,江湖硕彦,我再是谁,也不能以一吃三哪,你们慌什么呢?
“咆哮一声,魏超能叫:“小心,这厮是道上人!”朱伯鹤瞪眼如铃,吼道:“说,你是哪里派来卧底的细?”吁了口气,秋离道:“我卧底?笑话,我卧你们鸟的个底?我也没有找你们,这可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的!”胖脸涨红,邵达贵恶狠狠地道:“原来却是江湖上的后生小辈,看你这副德
,最多也只是个偷
摸狗的下三滥无赖之徒!”吊儿郎当地一笑,秋离道:“我不生气,胖子,因为你是只井底蛤蟆,才见过多大的天呀?”青筋暴浮于额,邵达贵大吼:“你活腻味了?”仰起头,秋离道:“非也,非也,活腻味了的人是你!”他们正在考虑着这是怎么个内幕,要采取何种行动之际,客堂内外,李斌已气吁吁地奔了进来,人尚未进门,已经拉开嗓门大叫:“太师叔,掌门师伯,四师叔,这金阿二是个
细,是个
口谎言的江湖人物,他刚才骗我们,他
本不是这里的东家…”虽说早在意料之中,但经李斌一嚷“太苍派”这三位主角儿仍不
心里起疙瘩,魏超能冷厉地叱道:“不要叫,慢慢说!”跳进客堂,李斌一双牛眼怒瞪着秋离,他长长
了口气,却仍旧有些
咻咻地道:“太师叔,方才弟子业已盘话过那老太婆了,娘的,她说这栋房子乃是在十天前由她租赁给这小、子的,言明以一月为期,连吃带住,共是五十两纹银,银子他早已付过了,这小子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合总有六个人,其中三个住了五天已经先行离去,如今尚有三个人住在这里,一个是这小子,另一个是四十来岁的
汉,还有个
标致的女人,哪
汉与女人还带了伤,直到现在,尚住在这屋里养伤呢,太师叔,这小子形迹可疑,先前他全在欺骗我们!”一口气说到这里,李斌
了口唾沫,又急道:“那老太婆便是每天到这里给他们送饭的,有时候是她亲自送来,有时候,就由她儿子或媳妇送…”浓眉紧皱,面现煞气,魏超能一边紧盯着秋离,一边大不耐烦地喝道:“少废话,那老太婆可说过先行离去的三个人是男是女?什么容貌打扮?曾否携带兵器?”
“氨了一声,李斌记起了什么似的忙道:“说了说了,她说离开的三个人全是男的,两个老头子,一个蒙着面罩的人——听声音,好象是个后生小子,那小子背后还背着一柄长剑,另外,捧着一具狭长致的檀木盒,却不晓得是装什么用的,老太婆还说,蒙着面罩的小于称呼那两个老头子为师父呢…”魏超能冷凄凄地一笑,瞧向朱伯鹤,又看了看邵达贵,然后,他目光刀也似的投注在秋离面庞上,暴戾地道:“小子,你演的好戏!”拱拱手,秋离道:“浅薄浅薄,聊为一笑罢了。”
“哦呸”怒叱,朱伯鹤大怒道:“你是谁?”秋离夷然不惧地道:“怎么着?你们各位大爷莫不是嫌我那‘金阿二’的名姓不中听?”魏超能森严地道:“小子,希望你要放明白,这不是你可以开玩笑耍俏皮的时候,我们没有那大的耐!”嘴里
了一声,秋离慢
地道:“你们别呛喝,老爷子,你唬不住谁——在告诉你们我是何人之前,有几件说不定你们也想知道的事,我可以先作个透
。”几个“太苍派”的人物面面相觑,却又更加了三分戒备,魏超能强忍住心头的惊疑与愤怒,厉烈地道:“说!”笑了笑,秋离道:“第一件,我要告诉你们的是,那位老太太所说的话完全正确,没有一点错误,但我并不怪她,因为她除了说实话别无选择。”’魏超能尖锐地道:“你是拖延时间么,
篇废话!”摇摇手,秋离道:“别急,别急,慢慢来,时间可有的是,等一会,只怕你们还嫌它过得太快呢。”朱伯鹤愤怒地道:“小辈,你就要后悔你的刻薄话说得太多了。”
手,秋离一笑道:“言归正传,第二件事,那五天前先行离去的三个人中,两位老人家,乃是‘中原双绝剑’‘金绝剑’衣帆,‘银绝剑’鲍德二位前辈,至于那蒙着面罩的年轻人,则是他们的
徒,说出来各位可能有个耳闻,他就是‘黑雾山’的‘夜枭’周云!”这时一—“太苍派”的几个人没有出声,但是,面
却全都不由自主地变化着,秋离恍若未见,又接着道:“当然,如此一说,你们即会明白那周云所捧着的檀木盒中乃装着衣、鲍二位前辈的金银双剑了。”慢条斯理地拂拂衣袖,秋离笑嘻嘻地道:“至于和我同住在此地养伤的两个人,那男的叫马标,是我的结义大哥,女么,叫梅瑶萍,号称‘玉里刀’,不瞒各位说,她和我十分亲密,是我的,呢,心上人。”
“太苍派”的几个人表情晴不定,连连变幻,现在,他们已
到情势相当不妙了——秋离做出一副愕然之状道:“怎么?到如今各位竟还猜不到我是谁么?”李斌为人较为
鲁,他
口问:“你是谁?”叹了口气,秋离摇头道:“好一头体壮如牛,其笨如猪的呆畜,你真可怜,你爹娘空养了你这一身膘
,却只给你一副豆腐渣脑筋!”顿时怒气攻心,李斌暴跳地叫:“他娘的小王八羔子,你造反了?看大爷不分你的尸,锉你的骨!”笑笑,秋离道:“凭你?老实说,你给我提鞋我还嫌你他妈
手
脚呢!”狂吼一声,李斌就待往上扑,一侧,魏超能蓦地伸手拦阻,他定定地望着秋离,倏然全身一震,惊恐地喊:“秋离?”豁然大笑,秋离微微躬身道:“不敢,老爷子,天下何其大,却又何其小啊,再说,可不真个‘人生何处不相逢’?”魏超能在脑海中的一抹灵光闪掠下猛然猜出了对方的底细,但是,在刹那间,他却又被自己所猜到的事实而惊慑住了。
他愣愣地呆视着秋离,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臆测是对的,甚至,他后悔刚才口吐出了那两个字,瞬息里的
受却是麻木又晕眩的,在这最初的反应里,惶恐、畏惧、懊恼、绝望等情绪象是一群争先恐后的
灵,一下子全钻进了他的意识,陡然间,他连心,里是种什么样的
触也体会不出了!
旁边——朱伯鹤、邵达贵、李斌三人,更是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他们同时产生了一个相似的念头——全想转身逃之天天!
当然,此时此景,这个念头也就仅止于一个念头而已,他们十分明白,事实上是跑不得的、姑不论其间的名节颜面问题,便算真个要退缩奔命吧,只怕也逃不掉啊!
…
于是,就宛如四个人都吃了糊汤,他们便那么魂惊神摇地呆立那里,一时之间全傻着不知如何是好,也忘记应该采取什么步骤应变了——老实说,在他们的内心深处,皆有个想法——似乎用什么法子应变也是白搭!
在一阵可怕的僵窒之后,倒底还是魏超能沉着一点,他惊魂莫定“嘘嘘”地吁了几口气,表情十分痛苦地道:“你真是秋离?”秋离点点头,道:“等一下,你们见了我的‘苦空八掌’,相信便不会再怀疑了。”顿了顿,他又道:“而且,有谁愿意冒充我呢?我除了四处结仇,步步危机之外,其他剩下的就只两肩荷着这一头啦,冒充我,恐怕不会是一件有趣的事哪!”艰涩地,魏超能道:“秋离,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此地?”秋离笑道:“我并不知道,非但不知道,连想也没朝这上面想过,你们是自己来的,呢,可能冥冥中早有注定吧——注定我们该在这种情形下见面,我一直以为要到了你们派门之前才见得着各位呢!”魏超能低哑地道:“何大器——他邀请你助他与我们为难了?”秋离神
一整,冷冷地道:“何前辈没有邀请我,是我自告奋勇,
遂自荐的,而这也并非与你们为难,只是带着何前辈肃清门派中的叛逆,以正传规罢了!”火气又生,魏超能大声道:“老夫自为‘太苍派’目前最高辈份之尊长,老夫可以解除上任掌门人的职位,要说叛逆,何大器才是,你怎可以混淆黑白?”
“嗤”了一声,秋离鄙夷地道:“一派的掌门人,才是真正派门中的至尊,才是最高的发号施令者,纵使他犯了错误,本身不够检点,也要由派里的辈份最尊者,召集全派尊长弟子在祖师堂前当着祖师祖位论理,事出有因,自可夺他的掌门大位,但事出无据或派里上下人等的看法不一,则尚须进一步的探查求证,这种做法,乃是武林各门各派中自古沿习的传统,至今天也没听说过例外的——”目光炯亮地视魏超能,秋离又道:“可是,轮到贵派,却就别出心裁,耍了新花样了,阁下你竟然仗着自己的辈份,越权逾份,独断专横地强迫贵派掌门人退位,在所求不遂之后,更进一步地勾结官府一干鹰爪孙,又加上派外的助力,用血腥手段来达到你的目的,非仅如此,还将你的师门晚辈肆意杀戮,异己者一齐排除,就连何大器何老爷子你也将他
成了残废,再囚之入笼,以莫须有的罪名
由官府发落,魏超能,你可真是超能啊,心狠手辣到家了!”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魏超能愤怒地道:“‘太苍派’原掌门人葛世恒行事
鲁,才干平庸,心
更是强傲跋扈,不服老夫教诲,又数度当面顶撞老夫,这种大逆不道的畜生岂能容他为太苍一派的掌门人?老夫当然要令他退位…”冷冷一笑,秋离道:“葛世恒的掌门大位可不是你给的,魏超能,他的职位乃是由你们派中上一任的大掌门指定并经过所有尊长同意的,未经传统规矩,你岂能独凭己意便迫其退位?而行事
鲁、才干平庸、强傲跋扈这几点也只是他做人的习
,就这几条,并不能构成迫其退位的理由,况且,他顶撞你,不服你,其咎亦未必在他,难道说,你所主张的意见就全是对的么?一个高出掌门人辈份两代的同门尊长,无法令他的晚辈弟子敬服,就正应该自行反省检讨才是,恐怕没有别的人会象你一样,不思症结所在,便贸然以武力解决吧?这种用刀子架上同门骨
颈项的方法,普天之下的各门各派里,实在还没听说过发生同样的事!”魏超能吼道:“老夫是他的太师叔,他不服从老夫,老夫当然只有以武力解决!”呸了一声,秋离道:“你无此权,掌门人是一派之主,在未曾召集全派上下各代尊幼论理之前,你一样需要服从他的渝令,岂可妄以武力相加?如此行为,就是叛逆,就是造反,就是欺师灭祖!”一下子窒住了,魏超能只气得张口结舌:“荒谬…简直…荒谬…”一
,秋离道:“一点也不荒廖,这是最堂正的道理,武林中沿习的传统,以及人与人之间的伦常!”又睨着朱伯鹤,秋离接着道:“还有你这姓朱的,你凭什么可以关着房门起道号?大模大样地接过掌门人大位?你有太苍派代掌门人的遗令?有一派之主权的信物?曾经获得全派尊长的同意?相信你都没有,若有,何大器前辈及葛世恒掌门加上一干忠心弟子也不会和你抗拒了,所以说,你这‘掌门人’
本不能成立,是假的、冒牌的,只是只戴着头冠的猴子而已!”全身颤抖,面
泛灰,朱伯鹤几乎气炸了肺,他
愤地狂叫:“住口,你给我住口!”猛然沉下脸来,秋离叱道:“放你妈的
2你在叫谁住口?”机灵灵一哆嗦,朱伯鹤顿时惊悟了他自己在和谁说话,于是,他立即畏缩退后一步,噤苦寒蝉般不敢再接腔了。
此刻,魏超能业已顺过了气,他嘶哑地开口道:“秋离,反正谁是谁非也说不清了,我们也用不着在这个问题上争执,只有一件事老夫要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秋离淡淡地道:“很好,大家不妨干脆点,我只要求你们做到下面几件事。”魏超能怀着鬼胎道:“说说看。”润润,秋离缓缓地道:“一,冒牌的朱伯鹤立即退位,
回原来的葛世恒复位。”顿了一下,他又道:“二,召集你们全派上下尊卑弟子,在祖师堂神位之前由你率领这一干叛徒公开向葛大掌门认罪领罚。”目光一闪,他接着道:“三,找出残害何大器前辈的凶手,按派律处置!”魏超能脸
异常难看,他
角
搐,咬牙道:“秋离,这三个条件若依了你,还不如死在这里的好!”暴烈地一笑,秋离道:“不然,如果你们要死在这里,你们即会明白,那种滋味远不如依了这三个条件来得轻松!”忽然,朱伯鹤开口道:“我们和你拼了也罢,但是,你有没有胆子等三天?”豁然大笑,秋离道:“等三天?老朋友,我奉劝你不要妄想这条缓兵之计了,你们是想等到那包二同前来助拳,是么?我实在惊异于你们的天真纯洁,我就那么呆?不将你们各位击破而坐视你们聚合在一起来对付我?太笑话,太笑话!”朱伯鹤吃惊地叫:“你——你偷听了我们的谈话?”秋离不快地道:“怎么能说是‘偷听’?你们在高谈阔论,声达室外,我就站在帘边,不想听也不行,总不成我自己堵上耳朵,这只能算你们愿意
漏给我听了,姓秋的却没有这大心思躲着‘偷听’!”
“咯噎”咬咬牙,朱伯鹤愤恨地道:“不管你怎么说,秋离,是的,我们是在等待包二同来,相信你也知道他之所以来此,也是为了你!假如你是有骨气的;不妨到了时候大家决一死战!”哧哧一笑,秋离摇头道:“不。”朱伯鹤心头狂跳,他惊道:“你想如何?你怕他!”眼皮一翻动,秋离懒懒地道:“老小子,别来这一套小小的将法,我怕他?我怕他什么?至于我想如何,很简单,我的那三个条件你们是答应不答应?”朱伯鹤惶惊紧张地看着魏超能,这位“太苍派”辈份最高的人物用力摇头,生硬中带着颤抖地道:“无法从命!”笑了笑,秋离道:“很好,我也预料到你十有八成会是这个答复,现在,才轮到我告诉你们我要怎么办——”站直了身子,他接着道:“我要将各位完全生擒,暂时不宰你们,但你们且莫存有侥幸的想法,这生擒的滋味,恐怕比宰了你们更不好受——我的腹案是这样,将各位活捉之后,首先将剥光你们的衣裳,只留下一条内
,然后,把你们关进后面那间柴房中,天气很冷,为了不使你们冻僵,我会给你们四人一条大被盖,恩,大被连
,叫你们祖孙几个好好亲热一番。”兴奋地
手,他又道:“当然,我会先点你们的
道,使你们瘫痪而无法行动,此外,我还要用大铁链将你们锁在一起,我在这里等待到包二同与万三叶来了,我再将他们也收拾掉,末了,带你们一起去见何大器何老爷子,接着见原来的掌门人葛世恒之后,我会照你们在此的模样,光溜溜的将你们送回‘太苍派’发落,那时,大约你们的
觉决不会比一头撞死更为舒服。”大吼如雷,朱伯鹤面青
白地叫:“你敢!”秋离冷冷地道:“你马上就会知道我敢不敢!”.看着秋离那种狠巴巴,硬当当的样子,于是,朱伯鹤不由气馁了。
他心里明白秋离不是在开玩笑,他是做得出来的,最可怕的是,他更有这个力量做到,如果情形真的变到那个地步的话,便一点也不假,正象他所说——还不如一同撞死来得甘心——四个人被赤身体地缚回堂口,这种羞辱凌侮,委实比被零剐了还要难受得多碍…但是,秋离所提的那三个条件,朱伯鹤一想到就又怒又恼,这条件却又怎能接受得下?悄悄朝旁缩了几步,朱伯鹤悄声地惶恐地问他大师叔:“大师叔,你老看要怎么办才好?”神
是悲凉又怨毒的,魏超能咬牙道:“我们拼了!”心腔紧
了一下,朱伯鹤谈天忐忑地道:“但万一打不过他呢?他真的会照他方才所说的法子去做,大师叔,如果那样事情不就更糟?”
然大怒,魏超能凛烈地道:“依你之意,是向他屈服了?”急忙摇头,朱伯鹤惶恐地道:“不,不,大师叔切莫误解,弟子只是提供浅见,以便你老人家参酌,一切全以大师叔的决断为主。”重重一哼,魏超能道:“那么,我们就到室外和他划出道来2”门那边,秋离一笑道:“好极了,不过,你们也无须客气,就四位一起上吧!”魏超能气涌如山地大吼:“秋离,头可掉志不可屈!”眉梢子一扬,秋离道:“你们连本门帮派都叛逆了,还有鸟的个志气?”发梢上指,神
狞猛,魏超能面涨成紫
地厉叫:“后生小辈,你休呈口舌之利,我们现在就出去较量一番!”一抛衣袖,秋离冷笑道:“可以,我一个,你们四个!”魏超能业已气疯了心,他喉头中响起一声咆哮,方待移步“五爪虎”邵达贵却在这时一个箭步抢了过来,他声如蚊纳般急道:“大师叔,何妨佯做应允,暂将眼前难关渡过僵局化解?”怔了怔,魏超能脑子一转,不由暗恨自己的
鲁冲动,是呀,为什么不假装答应对方条件,藉以来个拖刀之计呢?眨眼间,他硬生生抑制住一股子怨气,站住回身道:“且慢!”秋离正待跟着出来,闻声之下也立即站定,沉下脸道:“还有什么见教?”要想在突冗之间来个截然不同的大转变,却亦是件十分尴尬之事,魏超能迟疑了半晌,才十分窘迫地道:“这个…秋离,老夫忽然认为,呢,你方才所提的三个条件,似乎仍有考虑的价值。”脑袋里一转,秋离业已猜出对方在搞什么鬼花样了,但他却不予说破,故作恍然地道:“呢?真的么?”连连点头,魏超能道:“当然不假,以老夫的身份地位来说,又岂能以谎言谈你?”秋离皮笑
不动地道:“在这种情形之下,可也难说。”魏超能听在耳中不是味道,立即又变了颜
:“如此说来。
秋离,是你没有诚意了?”一咧嘴,秋离道:“笑话,如果我没有诚意。我还提出这三个条件做甚?逗着你们玩?而你们全都七老八十了,也不是些胖囡囡!”忍着气,魏超能道:“你先前那三个条件,刚才在刹那间老夫
觉尚有可以斟酌之处,但此时老夫却无法立即答应你,老夫想暂且回去,召集本派各代弟子加以商议,再做定夺如何?”秋离缓缓地道:“要几天工夫?”暗里大喜,魏超能忙道:“老夫以为,多则十
,短到五天就足够了!”秋离淡淡地道:“可是,如果你回去之后变了卦,或者你们这边的一干叛逆不肯同意呢?岂非白费了我的心机?”魏超能故意庄重地道:“老夫以信誉保证,决不变卦,而只要老夫出面发言,一干派中弟子亦必不至反对!”点点头,秋离道:“那么,既是如此,你又何不现在就接受那三个条件?省得再往反奔波,多此一举。”呆了呆,魏超能忙道:“话是不错,可是,在道理上说,老夫不好凡事全都自作主张,总该回去问问大家的意见才好决定…”秋离沉
着道:“你们要知道,我是非要你们接受不可的,否则,就只有武力解决这一条路,希望你们中间不要耍什么花样,再说,我认为你们大可不必费此周折,‘太苍派’的叛逆群就以你们几个为首,你们决定的事就等于大家决定了,何必非要拖上这些
子耗时间?”
了口气,魏超能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对方在言语中夹着的讥消字眼,他坚持地道:“不,必须回去问问大家的意见才能同意这三个条件!”秋离正
道:“决不变卦?”用力摇头,魏超能道:“决不!”模摸不领,秋离慢声道:“好吧…”魏超能以为狡计得售,异常开心地道:“你答应了?”点点头,秋离侵
地道:“答应了,不过,为了避免到那时发生变化,也为了表示你们的诚意,我想,你们亦该提出点保证!”几个“太苍派”的大人物面面相觑,还是魏超能沉住了气,他干咳两声,低沉地道:“你的意思是什么样的保证?”秋离十分平和地道:“只要你们几位每个人的身上都由我用独门手法
上一下——那是一种非常有趣的点
方法,可以延缓到十天或半个月之后才发作。在我于各位身上施展妥当之后,各位即可回去,等到问过了你们门下弟子的意见之后,各位再到我这里来,一则履行条件,再则我也就便为各位将
道解开。我在这里特别要声明的是,我
用在各位身上的点
法乃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一经施展除了我本人之外,任何人也解它不开,但这却有个大大的好处,断了各位的毁诺之念,为了显示各位的诚意,我所提的这个保证方法应该不会使各位有异议吧?”朱伯鹤第一个大叫道:“秋离,这是疯狂的想法,你在坑我们!”瞪大了眼,秋离怒道:“姓朱的,你不相信我?”邵达贵也连连地摇头道:“简直荒唐透顶,假如你一个横了心,猛一下点死了我们,或者你那独门手法不象你所说的十天半月后才发作,突然在三五天或者只有你才知道的时间里发作了,我们又到哪里喊天去?”秋离严肃地道:“我说的是真话。”铁青着脸,魏超能道:“用什么来证明你说的是真话?”忽然笑了,秋离道:“以我的信誉?”冷森地一哼,魏超能摇头道:“你的信誉只是件虚无的东西,它保证不了什么,尤其在我们如今的敌对情形上来说!”豁然大笑,秋离故作无奈地道:“那就没有办法了——”表情是古怪的,他又道:“而你们既然知道信誉只是件虚无的东西一一尤其在敌对着的立场来说它更是,那么,你们先前用信誉来向我保证你们不会毁诺,我又怎么就信得过?换句话说,各位,我们双方全不相信,不如就兑现的好,现在马上搞出个结果来,大家都不要再耍花样了,你们也犯不上回去征询门下意见,我也不用对你们人人以独门手法点制
道,眼前立即说明白,那三个条件,接受抑或不?”一见自己的拖刀之计给对方识破拆穿,魏超能不由恼羞成怒,他神
大变,愤怒地咆哮:“秋离,早就知道你在故
玄虚,存心戏耍我等,
本无解决事端的诚意!”秋离凛然道:“那是因为你们先这样做的原故!”青筋浮额,双目血红,魏超能吼道:“你的信誉?你声名狼藉,何来信誉可言?我们怎能相信你这个——毒似豺狼,横行霸道的刽子手?”哧哧一笑,秋离道:“我讲信重誉,但那也要看对象来,就凭你们这群畜生,连宗门都可叛,祖师都可欺,你们的信誉还值几个子儿?老实说,我声名狼藉是不错,但比之各位
风臭出三十里的卑劣行为恐怕要高明得多!”怪叫着,魏超能口沫横飞地指着门外:“小王八羔子,你有种就滚出来!”一伸手,秋离和和气气地道:“请!”于是,魏超能猛然回身,抢先掠出门外,朱伯鹤、邵达贵也紧跟着离开,当那李斌最后正待跟上的一刹,秋离已动作如电,蓦然十掌罩下,李斌只觉劲气突至,锐不可挡,惊慌下,他拼命旋跃,但是,秋离已在十掌挥出后猝然又加上了一记“苦空八掌”的“鬼指东”李斌尖号一声,整个人横着摔出门外!
先行站到院中的魏超能等三个人也才刚刚到了位置,本还不晓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待他们惊然回望,老天,李斌业已抚着左边折断的三
肋骨,在地下翻滚着,叫了妈!笑
地,秋离这时方由门内踱出,他一见对方三位仁兄那种惊愕愤怒的表情,不由连连点头道:“好,很好,各位已经取妥地利之便了。”言谈里,
本就不提有关李斌受伤的一个字,好象那位
壮如牛的朋友之所以在地下号叫辗转,和他并没有丝毫牵连一样。
气得就差点闭过气去,魏超能颤嗦嗦地指着犹在那里呻的李斌,嘴
泛紫地道:“秋离——你干得好事!”秋离故意愕然道:“什么事?”尖厉地大叫,魏超能双目似火:“什么事?秋离,你这偌大的名气是怎生获得的!就凭了你专门在背后暗算人家才扬起的名儿么?”轻淡地瞅了李斌一眼,秋离笑道:“你是指李斌李大爷?”魏超能暴吼:“我还能指谁?”笑了,秋离道:“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只不过砸断他三
肋骨,藉以换回他方才摔了我那一跤之恨罢了!”撇撇
角,他又加上一句:“虽然他摔我那一跤乃是我自愿挨的。”魏超能怪叫:“你用偷袭的手段暗算了他。”秋离平静地道:“对什么人要用什么方法,姓李的也末见得在袭人之前都先打招呼,况且,说句不客气的话,凭他那两下子,我给不给他先招呼全是一个鸟样,你问他自己,正面上他琢磨着有多少机会?不但他,连你们也毫无例外,刚才,我已等于留给他反击的空隙了,第一次的十掌他挡不过去,我自然跟着上的一下子便更不会慈悲,是他学艺不
,怨不得人!”气得浑身哆咳,魏超能切齿道:“秋离,你连我们也一并照顾了吧!”淡淡地一笑,秋离道:“本来,我就已是这个意思——”斜刺里,就接着他的语尾,一条黑影摹然横扫而来,秋离微闪而过,呢,那扫来的黑影竟是一条人腿。
朱伯鹤身形腾空,右掌高举头顶,就这一刹,天爷,他的那只手掌业已变得乌紫泛亮!
冷冷一笑,秋离不待对方发掌攻击,已抢先行动,二话不说,他一上来便冲着悬空的朱伯鹤来了一记“攀月摘星手”!
当漫突的劲力呼号着蓦然旋涌,星芒月弧似的掌影尖啸着的一刹,朱伯鹤的二十三掌业已连成一线暴
而下,但是,这一串掌势却在尚未接近秋离身体之前,便被他施展出的浩
功劲所
了!
颤抖地长嗥着,朱伯鹤的身子被震撞向更高的空中,他凌虚连连翻滚,就象一只断了线在狂风中挣扎飘飞的风筝一样!
刚想出手的魏超能来不及再向秋离进,他大吼着急掠;猛扑,
待接住要自平空坠落的掌门侄孙!
秋离并不去拦阻,他一转身,正好上了疯虎一般冲上来的邵达贵,邵达贵双目圆睁,
齿似噬,刚一照面两掌分抛快合,抖手九招十七式暴击敌人,同一时间,双脚也就地齐飞,一蹴对方
膛,一踢对方小腹!
背斜扭,秋离
光也似“呼”的转开三步,他大反手,九十掌分成九十个不同的角度由四面八方涌罩邵达贵,在邵达贵的仓皇后退中,他大笑道:“老弟,你还差得远呢!”刚刚在那密集又猛烈的掌风罡劲中
困,邵达贵暴吼着再度扑上,掌连掌,腿接腿,狂风骤雨般拼命攻击,而就在秋离的飞快闪挪里,这位“太苍派”的首要人物却猝然斜出半步,蓦然躬身,于是,就在他的背后衣领内,响起清脆的一声“当”一只长有五寸,又薄又细的金
五爪锐器,已闪电般
向秋离!
连眼皮子也不一下,秋离稳立不动,金芒映闪,已到面前,于是,快得不可言喻,他“喇”地就是雷鸣电掣的一招“鬼索命”!
劲力成,飞旋直
,掌末打实,那只五爪锐器已经“嗡”地一震断为两半,分朝远处弹落!
“五爪虎,呢,五爪虎!”秋离大笑着暴起,双掌注足“弥陀真力”呼轰四掌推出,却故意攻向邵达贵的身边,在那股令人窒息的罡力排涌里,空气打着旋转,四周的
力似山岳般往中间挤合,于是,邵达贵便有如风中柳,水中萍,东摇西晃,踉踉跄跄,连站都站不稳了!
接上又是六掌,秋离一掌连着一掌往外劈,尘土飞扬,风声如啸,邵达贵更加站不住了,只见他在这一股股撞的无形罡气夹
中滚撞扑腾,无头苍蝇也似的
闯
舞,一个胖大的身躯业已成了滚地葫芦,形状又是可笑,又是可怜!
突然——在秋离背后,一道锐风似奇快的来势猛而至,在秋离多年的搏斗经验中,他已马上判明这道锐风是什么兵刃所带起——点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