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鬼泣神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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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山顶上每一个人全傻了,全傻了,全楞了!他们惊恐地看着秋离血淋淋的右手,震骇地注视着秋离脸孔上那一抹平淡的微笑,而秋离慢慢松开手指,任他手上的那把金胡子随风飘起,又一地落向四周!

目光似利刃一样,望着因过度的恐怖而愣在前面的焦坚,秋离侵地道:“方才,宰掉古大胡子的那一招,叫“鬼指东”老焦,你该知道,鬼,从来是不愿说真话的,-当它说指东,不一定就会指西或指北了,恩?”焦坚的面容越发黄得象块老姜了,他的心中似燃着一团火,嘴里又干又涩又苦,喉结在不停地上下颤动着,混身里外宛如才从水里捞出来,得透透的,连手上握着的那条软钢“蛇尾鞭”也真和条死蛇般瘫痪在地下了…

冷冷地环扫了焦坚身后的那批手下一温,秋离又吁了口气道:“我早说过,我是个最坏的敌人,你们似是不大相信,或者你们现在信了,可是,我又要很抱歉地说,迟了,太迟了…”猛一哆嗦,焦坚“蹬蹬蹬”退后几步,他惊惧地道:“你…秋离,你还想如何?”脸上如罩青霜,秋离狠毒地道:“如果你的一双耳朵没有聋,焦坚,你也该听过凡是与我秋离动上手的人那下场如何!”焦坚颤栗地看了看早已僵卧在地下不动的两具尸体常庵及古丹,他明白这两个一霎前还是活蹦跳的人物在武林中的身分地位如何,他们至少不比自己来得卑微,而他们却全在这难以置信的短时间里变成了两团死,换句话说,如若再拼斗下去,焦坚自己,与他的一干手下们也必不会幸运到哪里去,必不会的!”手,秋离冷冷地道:“接下来,我已厌烦用空手宰杀你们,我将使用我的银牛角,这玩意儿办起事来更加干脆利落,你们一定想见识见识?好的,我马上就会如你们的愿,你们将能看到,那是一件致而巧雅的美丽物体,若非要说它有什么缺点,或者只是多少带了些煞气罢了!”在这种时刻,这种情景之下,秋离犹似乎很清闲地以说家常的口吻来讲述他杀人的方式与解释他那利器的形态,此等离奇而又怪异的作风,只怕普天之下除了这位“鬼手”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j越是如此,却越令焦坚那边的人们心惊胆战,魂飞魄散,不但焦坚那边,甚至连方元这一面的哥们也骇疯了心了…

缓缓地,秋离伸手入长衫之内,他低沉地道:“你们的眼睛要快,要尖,我的家伙,一出来,晤,就要见血,所以,你们要把握机会,万万不可错过一睹这催命符的荣幸;假如你们其中一个慢了一点,我就要很遗憾地说,可能你这一生也无法再看清楚了!”秋离的语声是冰冷而寒凛的,听在人们耳中就象大雪天里将一把一把冻透了的冰碴子往心里掖,直凉到人的骨中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声音俱是低沉的,并不尖利,可是,对他的敌人们来说,却觉得惩般森,惩般幽邃,又惩般残酷?宛如,他们已经看见了死亡的黑纱自空中飘落,看见了索魂使者的枢车自冥渺中无声驰来,看见黝暗的墓在自动地缓缓开启…象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抓在他们的心中,捏着他们咽喉,于静寂里,焦坚与他的手下们几乎已到快要窒息,快要瘫痪了…

这里一种心理上的威胁,它的效果往往是出奇的可怕与严重,当然,秋离懂得这些,他太懂得了!不由自主地痉挛着,焦坚苍哑而惊悸地叫:“且慢…秋离,且慢…”抿抿,笑了,秋离道:“不要没种,焦坚,须要记住你们方才的跋扈,你们先前施之于我的暴力——以众凌寡的暴力,还有,更不能忘你是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既然你是了,就不可太窝…”这时,十分突然的——淡紫的裙带飘拂,一条婀娜窈窕的身影已掠至焦坚右侧,于是,一股幽雅如萼的芳香漾起。恩,竟是那位“三眼凤凰”来了。

不顾头上的冷汗滴滴淌,焦坚骇然道:“梅影,你你你过来作甚?”这位焦坚门下唯一的女弟子,也是他最为疼的徒儿“三眼凤凰”舒梅影,校美的面庞紧绷着,眉儿斜竖,额心的淡红痣印更显出了一片可的英红,她睁着那双美得吓人的眸于死死盯着对面的秋离,生冷地道:“得放手时且放手,该留情处便留情!秋离,你只持着一个‘狠’字便如此赶尽杀绝,也不怕天打雷劈吗?”竟不回避地环视着这位美丽女郎,秋离淡淡地道:“妮子,不要来向我说教,我这么做,也有很多个年头了,老天爷从来没有拔掉我一头发,显然,他老人家一定认为我斩除似你们这些匪恶徒等人的做法是对的,是代他行道的,而且…”神一寒,他接着道:“你是吃了狼心豹胆了?跑到这里来卖招摇?你以为我对女人就下不了手么?”三眼凤凰舒梅影的形态丝毫不变,她漠然道:“秋离,你是一肚子污秽!”耸耸肩,秋离吊儿郎当地道:“随你骂吧,再不骂两句,就没机会了!”面如霜布,舒梅影转过身来,向她师父道:“师父,自小你老人家就教徒儿一个‘节’字,女人固须谨守节;而男人,也同样应该维护‘气节’;师父,不论今天我们将会落得什么下场,我们仍不能为了苟生而忍辱,师父!即使我们全死绝了,我们能保持住我们的自尊与威严也是值得的!”舒梅影的神态凛烈而沉痛,她的话,每一个音,每一个字,都好象有着万钩之力,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在焦坚心坎上。

焦坚震撼了,昂了,悲愤了!他颤巍巍地,注视着立在旁边的这位美丽女徒,就好象在看着一尊倔傲祟伟的石像,就好象在读着“不屈”与“壮烈”四个字…

猛一跺脚,焦坚狂吼道:“你说得对,梅影,我们宁可死绝了,也不能失掉骨气!”清澈的大眼睛里浮起一层晶莹的泪波,舒梅影凄怆地微笑道:“我知道你老人家是条好汉,师父我知道的!”这边——秋离出洁白的牙齿一笑,轻轻松松地道:“你们诀别完了?好,很好,我不得不表示对这位美娇娘的敬佩与祟仰,难得她在这种生死关头竞还能以‘节’两字和各位相共勉,替各位打足了气;提高了胆,不容易,的确不容易!”双目中有一股异样的仇恨光芒,舒梅影凝视着秋离,她冰冷地道:“秋离,天理循环,报应不灾,你用什么手段来荼毒别人,将来,别人,也会用同样的方法来收拾你,不管今天我们的结果如何,不论在幽冥两界的哪一方,我们要与冤死在你血腥双手下的鬼魂齐声哭号,令天地变,雷电齐鸣,在你清醒中或睡梦里来找你讨命!”叹了口气,秋离道:“假如你们真到了那里,别忘记向那些先你们而去的朋友问好,然后,我会你们来找我索命,无论在我清醒或入梦时。”一甩头,舒梅影斜开两步,她凄清地问焦坚:“师父,我们还等什么?”全身一震,焦坚的大臂缓缓举起,重逾千斤地举起。

于是,神态儒雅的“一龙”急飞秋离背后“双鹫”也同时抢到敌人的右侧,而“断尾佛”则迅速腾掠向左边。

点点头,秋离道:“你们架势摆好了?”了口气,焦坚沙着嗓子道:“你出手吧,秋离!”回过头,秋离对着后面急得直手的方元一笑,方元抓着这个机会,迫促地叫:“秋兄,我们一齐上!”摇摇头,秋离道:“一个也不准上来,否则老子火气发了六亲不认,敌友俱戮!”方元听得一哆嗦,他讷讷地道:“但…但是姓焦的他们冷冷一笑,秋离轻蔑地道:“放心,他们只是一群饭桶!”倏然地一仰,老天,一把“铁佛爪”已掠着他的下颔擦过!

这偷袭者,呢,是那位“断尾佛”仁兄!

看了他一眼,秋离道:“老友记着,你是第一个中彩!””断尾佛”榻齿怒掀,锉着牙道:“我冒飞就等着!”秋离哧哧笑了,说不出他这笑声里含有多少酷厉,多少狠毒,多少绝情,在这阵古怪的笑声里,他的双眉突然竖起,眼睛暴瞪如刃,在那:一片似已成形的杀气中,一阵尖锐亢得几乎能撕裂人们耳膜的啸叫声已那么入云穿石地响“银牛角——”半弯月形的莹灿光芒粹然暴扬,焦坚的蛇尾鞭与舒梅影尽快出手的“双心剑”全只提到了一半,他好截击不及之下只好拚命分开奔闪,而半弯月形的银芒在一翻倏扬中又“叮当”磕开了后面“一龙”的“骷髅”在“骷髅”的震仰里,紧跟着已退了正待冲上来的“双鹫”!

“断尾佛”冒飞狂吼着挥舞他的“铁佛爪”扑来,振臂间便是风急雨暴的十九爪,而秋离长笑着,银牛角跳闪裁打快如鸿,眨眼里,又准又狠地全把冒飞的攻击在一刹那间,连串挥出“断尾佛”冒飞左掌翻劈,‮腿双‬齐扬,抖腕之下又是十二爪猛罩而去!

秋离身形晃掠如电,银牛角就象一只魔鬼的眸子在闪眨,如此地先可摸捉,无可猜。冒飞的攻势竟似全攻向了一缕烟雾,非但次次落空,又象老是慢了一步!

“一龙”、“双鹫”、“三眼凤凰”、焦坚等人在此刻都已经缓过气来,他们又自由面急速合拢!

这时“断尾佛”冒飞的打击势子刚刚用完,他奋力身,准备换一口气再继续攻扑但是,就在他兵刃与拳腿落空之后,身形往侧旋出的一刹那!

没有任何一个人看清银牛角是如何掠过冒飞膛的,快得就仿佛事实本来就是如此——在银光淬闪翻扬中,冒飞刚刚转出一半的身子猛然横着弹出“嗤”的一声,血箭溅起了三尺高!

秋离格杀“断尾佛”冒飞的原因十分简单,那就是一个“快”字,譬如说冒飞只能在同一时间里做三次攻击,秋离却可做十次,这样一来,胜负强弱自然分见,方才,就在冒飞攻扑的势子甫歇之际,秋离却仍有能力再做反搏,于是,冒飞的老命当然就不属于他的了…

悲厉地“一龙”惨呼:“冒飞啊…”秋离绝不稍迟,”呼呼呼”在空中连连做着旋风似的快速筋斗,而在这连串的筋斗中,焦坚的“蛇尾鞭”

“双鹫”的一对“尖棱

“三眼凤凰”的两把“双心剑”便都落了空!

突然,秋离淬而直悲愤莫名的“一龙”

“一龙”的“骷髅”抖起猛用,秋离在银牛角的凌厉反挡里骤然沉下“一龙”狂吼着出掌劈来,几乎不分先后,秋离的“鬼在哭”已一场蓦闪!

于是,两人的兵刃相格于外,两人的掌势同出,但是“一龙”却和冒飞是一个病,慢了…

令人发悚然的一声尖嗥“一龙”丢掉手中的“骷髅”抚着咽喉倒在地下狂翻滚,他的面容扭曲得很难认出原样,鲜血,骨突突地从他抚着喉咙的指出来,显然,秋离的一掌已斩裂了他的颈项了!’焦坚等几个人却待救援已是不及,他们在一片呼号厉吼声中仓皇冲来。而秋离,他却双脚猛撑地面,闪电一样倒仰回去。

“双鹫”两位仁兄急疯了心,正待扑袭敌人,却不料敌人自己送上门来,只是来得太快,太出他们意料了,似一团旋风!

“双鹫”齐齐惊叫一声“刷”地分向左右散开,二人手中的“尖棱”划起大圈子往下猛挥,可是,就在他们的武器尚未击下之前,秋离的银牛角已有足够的时间进他们两人的小腹三次再拔出来了!

“啊…晴!”

“双鹫”的惨号声令人发悚然地传出,他们在踉跄倒退中又同时摔坐于地,两个人的小腹上,各有三个儿拳大的窟窿,在急涌的鲜血里,粘粘的肠脏也一起往外淌,两人一边痛苦地嚎嗥着,一面疯狂又笨拙地抚挡小腹上的伤口,但是,他们只有两只手,伤却有三个,抚了这个口那个照;抚了那个口这个直淌!秋离连看也没有多看一眼,当然,他本就用不着看。每在他出手之下,伤人的部位,程度,甚至伤口的大小,他都早有预料,永不失误,现在,他已象极细的一抹电闪掠向了焦坚!

“劈啪”的“蛇尾鞭”尖锐地连串卷着,而秋离的银牛角翻飞更快,几乎已快得无法用人们瞳仁去追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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