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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天吧,但屋内青纱暗垂,遮住了连天的光,幽幽的,莫名地令人伤怀落泪。

屋内的女孩坐在上的冰簟上,清清凉凉,却毫无喜气。

她是入梅,坐着的却是她的好姐妹真娘的冰簟。真娘忽然暴病身亡,这风尘女子中又少了一个慧质兰心的苦命人,不知是喜是悲。

这时,门口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入梅披了件外衣,袅娜的身影款款步到门口,拉开了木门。门口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方绢帕,正在抹着额头的汗。见入梅开了门,连忙把帕子收起来,整整衣襟,有礼地说道:“是入梅姑娘吗?”入梅冷冷地瞅着他,看的那男子忍不住掏出帕子,摸摸头上的冷汗。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姑娘。

“小生,小生。”他刚说两句,干脆就瞪着地面,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说秦约秦公子,才几天就不认识我了吗?”入梅一手叉,一手抓着门板,道:“小生个!我认识你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吗,你想和真儿逍遥快活,还想在我面前装蒜!告诉你,本姑娘不吃你那一套。识相的就把真儿给我叫出来,我要当面问她个明白!"秦约悄悄地退后两步,道:“入梅姑娘,真儿去了呀。你忘了,还是你让人给我送的信啊。”

“我当然知道!"入梅一把抓住秦约的衣领,拉他进门,“砰”的一声把门给甩上。

“入梅姑娘,你,你这是——”秦约紧张地结巴起来。

入梅一张俏脸气得通红,道:“你给我说清楚,你和真儿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秦约的表情黯淡下来,道:“姑娘这是和我开玩笑吗,真儿已经去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还能怎样?我这就要去真儿的墓前,对她发誓,我这一辈子再不娶。”秦约叹了口气,脸上笼着忧伤,“我真是没用,若是能说服母亲让我早点来,真儿也许还好好地活着。”入梅先还认真地听着,到了后来实在是忍不住,朝着秦约吼道:“闭嘴!”秦约‮摩抚‬着手中的一面铜镜,这是当年他初识真娘时送给她的一件古物。如今睹物思人,能不伤心,此时只恨自己不是人墨客,无法即刻谱出一曲词,将心中曲曲折折的心思说个清楚明白。

“入梅姑娘,以后没有真儿陪你,你一个人小心点。我虽然常在洛长安两地,无能照顾你,但好歹在金陵有三两朋友,你有什么麻烦就去找他们吧。”

“呸!"入梅生气的表情略有松动,“我好端端的,哪里来的麻烦!"“没麻烦当然更好。”秦约傻傻地赔笑着,将铜镜藏进怀里,便要走。

入梅喊住他,道:“告诉真儿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秦约一副为难的样子,像是对入梅怀疑真儿没死到无可奈何。他摸摸怀中的镜子,道:“我去给真儿上坟,一定把话给带到。”入梅气结,怪他怎么也不肯承认真儿没死,却也拿他没法,只恨得没立刻拿子将他扫地出门。

秦约乖觉地看出入梅的火气节节高升,脚底抹油,三两下便窜出门外。

入梅也没追出去,一个人站在院中,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两天了,她还是坚信她的好妹妹真娘没有死。

如果她没死,她去哪里了呢?

三年前的夏天,真娘还是金陵一带颇负盛名的姑娘。她虽然不是容貌最出的,才华也不是最出众的,却有一份温柔敦厚让人心仪,比起那些高傲的姑娘她赢得了更多人的心。

身在青楼,难免有落落寡的时候。

入梅陪客去了,真娘一个人待着。光正好,她却发着呆,想起那个男人。

她见到他是在一次宴会上,她给足了主人面子,亲自前去为众人弹唱,据说这么兴师动众,就因为主人的至好友秦姓公子从洛远道而来。

那次她唱得很卖力,众人也很开心,惟独秦公子没有特别的表示,他只是有礼地称赞了几句,谁都听得出来他不过是在说客套话。

真娘倒也没生气,只是想,这位公子不是寻常人。不是心存鸿鹄之志,就是怀蕴田园之趣。值得结的。

主人提出过几再请真娘过府,真娘答应了。秦公子却说他那天另有要事,不能奉陪。主人心中失望,却还是希望秦公子能到场。真娘便说换个子,请两位公子去她家里坐坐。主人答应了。秦公子不便再推,起身答谢了主人的好意。

随后,真娘款款离去。

回来将此人说给入梅听,入梅开心地说她动心了。动心吗?那人长得眉清目秀,风采卓然,却非官场中人。腹才学,却无意于仕途,可见是个怪人。

这样的人好吗?真娘的秀眉轻蹙。

那天两位公子来了,她把家里特地收拾得清新雅致,又将自己的几副画送去裱好了挂在墙上。案几上放着她亲自沏的茶和忙活了一天做出来的点心。任谁看了都知道她的用心。

秦公子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似乎是没料到她也是这样一个温柔婉约的人。传言虽在,他总是当成故事听听的,从未当真。

真娘意地笑着,拿过一张七弦琴,弹起一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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