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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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定了定神,望向梁北戎,道:“梁公子,那么,你是要杀我的那派,还是利用我的那派?”梁北戎被情之那番话说得有些伤,见他如此问,微微一怔,侧了下头,道:“听殿下此番话,想必殿下心中自是清楚的,殿下的存在,可能会成为某些别有用心之人颠覆王朝的借口,而对百姓来说,这必将是一场劫难。

且容梁某说句逆耳的话,就算最后能赢,能推翻当今圣上,可殿下你一无军功,二无学过立国安邦之术,即便被人推上皇位,真能定得了天下?况且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岂容殿下得大权?最终也不过是个傀儡王朝罢了。

皇权一旦旁落,国家的动才是开始,百姓如何安生?”情之看着他,笑得很绮丽,是少年炫目的姿容。

梁北戎微微定了下神,接着说:“殿下,当年的事无论谁对谁错,总归已成定局,就算是错,也只能错下去。

对百姓而言,能治国定天下的便是好皇帝!当然站在殿下的立场,殿下有任何想法,我等均无权评判是非善恶,可百姓苍生,承受不起那些战啊!”情之静静地听完了,笑了笑,未发一言,只是缓缓抬起手中的琉璃盏喝了一口。

黑猫倚在桌子上,伸了个懒,呜咽地叫了一句,像小孩的哭泣声。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雨还在哗啦啦下着,未见任何要停的兆头。未到黄昏,天已暗,黑的乌云笼罩,一片霾。

一阵冷风刮过,大雨从廊外飘进来,沾了白惜苍白的脸庞。世间多少人,多少无奈,谁又真能活得潇洒?

情之慢慢将琉璃盏内清酒喝完,仿佛漫长地过完了他的一生,又仿佛短暂得不过一梦。

“无论我是否无辜,只因这身份,都将不容于世。”情之轻轻一笑,声音里透出了不合年纪的苍凉“悠和殿下,早该是个死人了。”白惜觉得脸上冰冰冷冷的,以为是被雨打到的,摸了一把,竟全是眼泪。

惜啊…惜,过来陪我喝一杯。”情之望着她,对她伸出了手。无牙扶在她手臂上的五指骤然加紧,白惜却摇了摇头,将他轻轻推开。

她走上前,努力展开笑颜,在桌边坐下。过程中情之一直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少年清澈如泉水的眼里慕,即便残忍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桌上的琉璃盏有一套四个,另有白瓷酒壶一尊。他纤细的手腕伸出,碗上还有一道细细的伤痕,错在青的脉上。

他优雅地将她面前的琉璃盏倒,自己又倒上一杯,说:“惜,这是我最后一次与你饮酒了。”白惜想笑,笑啊笑啊,却泪面。纵然这个少年派人来杀她,纵然她心冷如霜,可往事历历在目,他的温柔、他的执着、他的坚韧,这些都刻在了她的心尖,无法抹杀。

“傻子!情之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这样做?!”白惜恨恨地锤了他一拳,泣不成声。本来可以不用这样,而如今,他真的逃不掉了。情之握住她的手,展开,低头吻住她的掌心。

这个温柔如水的少年,却真的想杀她…白惜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恨他。她不回手,他的眼泪顺着那苍白的脸庞滑落,烫到了她的掌心。

“梁公子!”白惜转头望着梁北戎“悠和殿下已经死了,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个少年!”梁北戎不语,表情是难得一见的沉重。

“你不能这样!”白惜尖声叫道,然后求助地望着无牙,无牙只是紧抿着回视她,许久,方开口道:“你决定。无牙站在你这边。”梁北戎侧首,视线移到他的脸上,无牙亦无惧,回望着他。

“逃不掉的。”梁北戎叹了口气“一醉山庄如何能对抗整个朝廷?”无牙轻笑“一醉山庄,又如何能让你现在就将人带走?”

“你可知后果?”梁北戎问。无牙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望了眼廊外的大雨,笑道:“梁公子未曾见过我们庄主吧,那个人,很任呢。”梁北戎方觉谨慎,道:“梁某确实未曾见过贵庄主,但相信凡是明理之人,都该清楚事态的轻重。”无牙点头,笑了“可她不会让你带走庄内任何一个人。”听罢这番对话,白惜心中略略宽,虽然她不认为庄主能抗衡朝廷,可至少能保情之一时半刻的安全,或许还有逃亡的机会!她回望向情之,情之却像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一直都看着她,眸光若水,含情微澜。

惜,你说人的一生有多长?比走到天的尽头还要长吗?”情之轻声问道。

“你的一生还很长,还很长。”白抑着心中的悲凉。情之笑了,笑得很轻,那样的海阔天蓝,笑容恰如少年般无拘无束地飞扬起来“惜,你给了我很多温暖。

我一直在想,如果可以这样一直拥有你,我当真什么都愿意付出啊。”白惜微微一怔,他却不再看她,只是紧紧地牵着她的手,望进那片雨幕。

惜,我真的好喜你。”须臾,他对着白惜抬起了杯子,笑容仿佛很灿烂,可她总是看不真切,那么近,却看不真切…“情之!”她急唤他,他却一口将酒全数饮下。

惜啊,你有没有喜过我?哪怕只是一点点,有没有想过要和我在一起?”情之温柔地凝视她。白惜无语凝噎,有很多话要说,但本说不出来。

只有泪水滚落下来,没有声音。

“为什么要哭?”情之的手抚着她的面容,他的手是温暖的,他的手…还温暖着。

“你不要这样…情之你不要这样…”她摇着头,哭红的双眼那般无助。

“愿意陪我吗?这一辈子陪着我?”情之又说,清澈如泉的双眸中隐隐出的,却不知是期待还是绝望。

“你不要这样!”白惜拉下他的手,大声道“你自己都要放弃吗?!”情之垂眸,目光落在她桌前倒了清酒的琉璃盏上。

“你若自己要放弃,没人管得了你!”白惜也不顾礼仪了,鲁地抬起袖子擦了把泪,见他盯着那琉璃盏,便一手端起,张口就要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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