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海量小说,在【小狐看书

二马一黄一灰,以极快的速度直向众人立身处驰来。剑芒没有在意,只看了一眼,又回目道:“你既执不悟,贫尼说不得要开罪了。”她向一边的晏星寒点了点头道:“晏兄请后退一步,待贫尼拿他下来!”晏星寒寒着脸,往后退了七八步,就在这时,忽听得身侧有人大声叫道:“喂!喂!你们不要打架…等一等!”各人都不一愣,瞩目看时,只见先时所见的两骑快马,此刻已奔临近前,马上坐着一高一矮两个汉子,四只手拚命地摇着,口中叫道:“喂!喂…”晏星寒等人,这时才知来人竟是来找自己的,不惊诧地让开了几步。这两匹马一直跑到众人身前,突地勒住了。

马上二人,各自窜了个高,由马头上飞落下来,显得很是利落。

袁菊辰目光朝那矮汉子身上一触,不心中一怔,差一点要叫出来人名字:原来是长陆渊和他最得力的弟兄链子锤闻三巴。这两个人,昔在沙漠里,对于袁菊辰是恭顺之极的人物,所以突然一看到他们,菊辰到很奇怪,暗想着他们怎么会来的?

晏星寒皱了一下眉道:“二位是干什么的?找谁?”长陆渊转着一双黄眼珠子,在众人之间搜索着,一抱双拳道:“各位之中可有一位叫晏星寒,晏老太爷的?”晏星寒怔了一下,冷然道:“你找他做什么?”陆渊缩了一下脖子,哧的一笑道:“这么说你老人家就是喽?”他目光又在红衣上人及剑芒大师等人身上扫了一转道:“还有一位裘道长和…”他摸了一下头,在头皮上拍了两下,思索着讷讷道:“和一个剑什么来着…反正是个老姑子。”剑芒大师不一沉道:“不错,你要找的人都在这里,你找他们作甚?”长陆渊目光有意无意地往一边的袁菊辰面上转了一转,龇牙一笑,一只手伸到怀里道:“在下受人所差,一封信给这三个人…”晏星寒“哦”了一声,忙上前一步,伸出手道:“拿来看看。”陆渊后退了一步,道:“你是…”晏星寒道:“我就是晏星寒,你把信给我没错。”陆渊嘻嘻一笑,抱了一下拳道:“失敬,失敬,在下长陆渊…”回身一指那高个子伙伴道:“这是在下拜弟链子锤闻三巴。”晏星寒不耐地点了下头,催问:“信呢?”陆渊这才自怀中小心地摸出一封信,双手递上道:“你老人家请过目。”晏星寒接过信来,裘海粟和剑芒大师一菜上,只见信皮上写着:“字示晏、裘、剑芒三老。”下款仅落着“内详”二字。

这笔迹一入晏星寒眼帘,已令他吃了一惊,他挤了一下眸子。

“这是谭…”说着看了一边的陆渊一眼,对裘海粟说:“看着他两个,别叫他们走了…”然后他很快地出了信来,展开一看,只见纸上写道:“等你们已好几天了,见信后速至库鲁克河畔之营盘决一胜负,过时不候。”下款落着“谭啸、依梨华拜启”晏星寒冷笑了一声,又把信放远了细细一看,他认识谭啸的字,与这字体一样。剑芒大师接过信来,皱眉问道:“是他的亲笔么?”晏星寒哼了声:“没错。”他回过脸,上下打量着送信的长陆渊和链子锤闻三巴,沉声道:“这信是他亲手给你们的?”陆渊弯笑道:“是的。”这时,莫老甲师徒也偎了过来,妙手空空王一刀的马拦在二人身后,朗笑道:“晏老叔你放心,这两个小子回不去!”陆渊瞪着眼,发横道:“这是怎么个规矩?关我们送信的什么事?常言说得好,两国兵,不斩来使,你们要这么着,可真给练武的了气啦!”晏星寒脸一红,低叱道:“住口!谁扣你们这两块废料?老夫有话想问问你们。”长陆渊摸了一下脖子,吐气道:“这还差不多。请问吧,咱们哥俩还要赶回去差呢!”大伙在谈话的时候,黄花瘦女黄丽真却凑在袁菊辰的跟前,咬着嘴笑着说:“我说黑小子,这一下你可以放心了,死不了啦!”菊辰狠狠地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一生除了和白姗在一块有说有笑之外,从不愿跟任何女人打道,久而久之,养成了一种怪癖,对于陌生女人,他看也懒得看一眼。除了他的白姗以外,所有的女人他都看不上,他嫌她们饶舌、讨厌!

因此,他以十分厌恶的目光,看了黄花瘦女一眼,懒得理她。

黄丽真见袁菊辰没有说话,自以为有了些苗头,媚笑了一声,在马上扭了一下道:“哟!跟你说话哩!干嘛不答理我?”菊辰厌恶地瞪了她一眼,往前走了两步。黄丽真不粉脸一红,撇了一下嘴,觉得很无趣。这一霎时,袁菊辰心中充了疑虑,他实在想不通,谭啸和依梨华怎会在营盘没有走?还有那长陆渊怎会突然来此为他传信?

他本可上马赶路,可是这事情他想不通,他在关心着这对知己之的安危。

晏星寒冷笑了一声,对长陆渊道:“此去营盘要多少时间?”陆渊哈哈一笑,着手:“这可难说了!要看你们牲口的脚程如何了,大概有两个时辰也就到了。”他说着笑了一声:“谭相公说如果月过中天你们不到,他就要走了,他和那位姑娘是过时不候。”红衣上人气是得脸发青,厉声斥道:“你少说话,问你你再说!”陆渊摸着后脑勺嬉皮笑脸地道:“好!好!是!是!问我再说。”晏星寒哈哈一笑道:“在月出之前,我们一定赶到,你告诉他们,叫他们等着!”陆渊弯道:“是!是!没别的事了吧?”晏星寒挥了挥手:“去!去吧!”长陆渊看了一边的袁菊辰一眼,正要翻身上马,一边的剑芒大师伸了一下手:“先慢行一步!”陆渊咧着口道:“是!是!慢行一步!”这个老尼姑耸了一下灰的眉道:“你说是谭啸叫你来的,贫尼倒要问你,那谭啸和那位姑娘是什么模样,你说说看。”晏星寒和红衣上人都不暗佩她的心细,各自点了点头。陆渊先是一怔,随即哈哈一笑道:“大师父,你这是什么话?莫非我陆渊还敢闹什么玄虚么?”他顿了顿又说“谭啸相公是个文雅的书生,那位姑娘…我看大概是本地哈萨克人吧!对不对呀?”剑芒看了左右一眼,点了点头,挥手道:“去吧!”长陆渊嘻嘻一笑,拉了身边的闻三巴一下道:“走!哥儿们!”二人飞身上马,两匹马直向来路而去。陆渊的马在前,擦着袁菊辰而过,他对菊辰怒一下嘴,甩了一下头,袁菊辰会意,当下未作一声。转眼两匹马已消失在黄沙里。

他们走后,一边守着灵车的丫环容,远远地叫道:“袁少爷,咱们也快走吧!干嘛与他们斗呢!”袁菊辰借势冷冷一笑道:“怎么样?大师是否仍有意赐教?”剑芒大师皱了一下眉,看了左右各人一眼。红衣上人生来急,当时重重地叹了一声,摆手道:“得,得,你走吧!我们没工夫与你瞎搅!以后碰上,咱们再算这笔账!”袁菊辰冷笑了一声:“老道,我并不在乎你,我愿现在向你赐教。请!”他说话时,带着极为镇定从容之态,轻轻抱了一下拳。红衣上人气得由马上一跃而下,一旁的晏星寒却冷冷一笑,招呼道:“裘胡子,你休要中了他的诡计,他是想拖延咱们的时间!”裘海粟张了一下大嘴,一跺脚道:“对!咱们还得赶路呢!”他一跳上了马背,哈哈笑道:“小子!你来这一套还差点儿劲!”这时晏星寒等已相继上马,剑芒问:“去营盘怎么走?”铜锤罗手搭凉棚,往远处眺望着道:“我知道,往北面赶,得紧赶,要不然晚上到不了。”于是,黄沙飞扬中,这一帮子人转眼间跑了个一个不剩。

伫立在沙漠里的袁菊辰,用惘的目光,看着他们消失,只是黄花瘦女仍频频回首。这娘儿们脸上现出一副难以割舍的神情,可是很遗憾,那只能算是“一厢情愿”!

当一切都恢复安静之后,从一座河丘背后,又窜出了两匹马,那是长陆渊和链子锤闻三巴,二马飞快地跑至菊辰身前,倏地勒住了。

二人就像滚山芋似的,由马背上滚了下来,一齐拜伏在袁菊辰身前,大声呼道:“天狼仙,呼可图…”袁菊辰眉尖一挑,后退了一步,这名字似乎像一针似的刺痛了他。他本已决心忘记的一切,又开始复苏了,他苦笑了笑道:“陆渊、闻三巴,你们站起来。”二人叩了一个头,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陆渊用惘的眼光,打量着这个震撼沙漠,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充了疑惑地道:“小的等受一老前辈所差,只说救一行路人,却料不到竟是你…只是你却为何改了装束呢?”闻三巴结结巴巴道:“你老要是披上狼皮,那几个老家伙,打死也不敢冒犯你老…”袁菊辰微微一笑,摇头道:“你们不知道,这群人是很厉害的人物。”他皱了一下眉,忽然想起道:“你们当真是为谭和依姑娘所差而来么?”陆渊咧口一笑,摇了摇头道:“哪有这么回事!”看了左右一下,笑道:“小的受两位老前辈所差,送那封信来;而且告诉我们说辞。”袁菊辰怔了一下道:“老前辈?你方才不是说一位么?怎么又成了两位呢,是谁?”陆渊吐了一下舌头,缩了缩脖子道:“你老是不知道,这两位老人家,可是有真功夫,不你老说,小的…”说着话,显得有些吐,袁菊辰皱了一下眉道:“你说,不要紧。”陆渊了一下手,尴尬地低笑道:“这两位老人家,外相毫不起眼,一男一女,都是七八十的年岁了。小的们瞎了眼,只当是…是有些油水,嘻嘻…”他红着脸笑了笑,接下去道:“于是就伸手动了他们,结果…”菊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们是扎了手了是不是?结果呢?”陆渊脸红得跟紫茄子似的,窘笑着点头道:“这二位老前辈,对我们很客气,并没有怎么我们,只是托我们做一件事。”袁菊辰问:“什么事?”陆渊笑嘻嘻地道:“就是今天这件事,他俩算得真准,叫我们天天在这附近等,遇见有一群人来,就把信上,照着小的方才所说的讲一遍,今天果然给我们等上啦!”袁菊辰怔了一下,纳罕道:“可是,你们又怎么知道我和他们在一块呢?”陆渊摸了一下嘴,笑道:“你老听呀!那位老人家今天又来啦,刚才还骑马从这里经过呢!是他告诉我说,有一个好心的路人,遇上了危险,嘱咐我俩一些说辞,我们没想到竟会是你老人家!”袁菊辰口中“哦”了一声,这才想起,方才在与晏星寒等说话之时,有一匹快马由身侧驰过,原来他是故意窥测虚实的。当时皱了皱眉道:“这位老人家姓什么?”陆渊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两个都不知道。”袁菊辰又问:“那么他二人把这一大群人约到营盘去,又是为什么?”长陆渊嘻嘻一笑,小声道:“这几个人绝到不了营盘,他们在半路就要吃大苦头。我二人已奉了那位异人之命,在饮马湖内了手脚!”他说着又得意地龇了一下牙。袁菊辰听到此,不由轻松地笑了,他已没什么理由再耽误,当时点头道:“好了,那么我走了。”陆渊和闻三巴缩了一下脖子,得意地笑着。陆渊又问:“大爷你这是往哪去?要小的送不要?”袁菊辰摇了摇头,当时翻身上马,正道:“我要离开沙漠,以后再也不会来了,你们不要送我了!”他又想起了一事,慎重地吩咐他们道:“谭啸是我的知己好友,你们再看到他和那位依姑娘时,务必要好好照顾。”陆渊对袁菊辰退出沙漠似乎到愕然,可是也不敢多问。因为“狼面人”三字,早已在他们心里构成了一尊威严的偶像,他只茫然地点了点头道:“是的!你老请放心,我们只要见到谭啸,一定为他效命。”袁菊辰点了点头,他到很高兴。可是,当他回头触目到那辆灵车时,又似乎看到了他人白姗,她那瘦弱苍白的脸上,那明若晨星似的一双眸子。

多少人在为自己的生命振臂高歌时,他却体会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干涸了。

他慢慢策马到了灵车旁,有些哽咽地对容说:“咱们走吧!”长陆渊和链子锤闻三巴,跪在地上向他叩头送行。

显然,袁菊辰仍然保持着昔的威望,如果他愿意回来,他仍然是沙漠里的霸王、首领。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一个失意的影子,一匹孤独的马,在这个广大荒僻的沙漠里,试问所追寻的是什么?

袁菊辰想到此,不伸手捂住嘴,一连咳了几声。风把漠地里的沙子卷起来,刷刷地打在他身上,容同情地望着他道:“少爷!你怎么了?”袁菊辰摇了摇头,策着马,苦笑道:“容,你对于自己常常怎么想?”容皱着眉,现出一些惑,菊辰浅浅一笑道:“我是说,你是怎么去追寻快乐的?譬如说,你过去住在这寂寞的沙漠里的时候。”容在马上,一只手挠着辫子,脸绯红地笑了笑,低下了头,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眸子瞧着她的主人道:“少爷,我…我不知道…”停了一下,她又结结巴巴道:“我不愿意动,只要静静地就好,再要有一个人和我说说话,我就很意了。”袁菊辰侧脸看着她,剑眉微轩道:“只这样就意了?”容抿嘴一笑,红着脸道:“还要怎么样呢?对于那些得不到的东西,我才不想呢!怎么想也没有用嘛!”袁菊辰点了点头,轻轻吁了一口气道:“是的,想也没有用。”容也似有些伤了,她轻叹了一声,低头讷讷道:“小姐这一死,我往后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少爷!”她抬起头试探着问:“你真的要出家?”袁菊辰漠然地点了点头,苦笑道:“容,每一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生活***、生活的兴趣,由于每个人的思想领域不同,所以兴趣也是各自迥异的。”他慨地顿了顿,接下去道:“就好像一个失明的瞎子,他就体会不到一个好人的乐趣;相反,你我也不能体会一个瞎子的快乐。我敢断言,他们是有快乐的,而那种快乐是永远属于他们自己的,别人抢夺不去,即使是抢夺去了…”他摇了摇头“得到者,也许是一份痛苦,怎么呢?生活的领域不同嘛!也就是说,你对快乐的认识还不够深刻,所以,一个人妄想去了解人、去改变人、去分享人家的快乐或是痛苦,那是多么不明智的举动,是多么愚蠢。”容翻着一双眸子,大有处身五里雾中之,她一只手摸着心口,讪讪地道:“你骂人!骂我蠢?”袁菊辰忍不住被她逗笑了。容嘟着嘴道:“哼!绕了半天,最后原来是骂人,少爷才坏呢!”袁菊辰叹了一声,他的心情似乎开朗了些,他突然体会到,如能把淤积在内心的一些琐碎向人吐诉一下,倒是一副开心的妙方。只是久居寂寞的人,已习惯于领受,他认为“咀嚼”比“倾诉”更能安自己。因为前者只是对自己,而后者却要别人负责。因为你并不能保证听你倾诉的人,一定都是快乐和心甘情愿的。

白姗死了之后,他所选择的未来之路,没有违背这条处世的哲学宗旨,他始终是自的,一个从表面上看来坚强有力的人,其实是最脆弱的。他的坚强只是有所恃,有所依赖,一旦丧失了所依赖的东西,会比弱者更要软弱。但是,作为一个人,起码的条件,是要能够处置自己。至于把自己带到一个什么境地,那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白云在穹空里奔腾着,黄沙也在风中打着旋儿,天地之间一片茫然。夜,渐渐降临在这大戈壁沙漠里。

袁菊辰把风帽往下拉了拉,对容道:“咱们快赶一程吧!天要黑了。”于是三匹马一辆车,在无垠的沙面上,其快如矢地向前奔驰着。黄沙弥漫,转瞬无踪。

古人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是沙漠之行,却百倍难于蜀道之行。深入沙漠之后,首先就会令你觉到“大”大得可怕的沙漠,小得可悲的人,一旦掉在这个大沙漠里,会令你头昏目眩,直似“冻蝇冲窗”分不清东南西北。如果没有识途的老马和坚定的信心,你休想从容进出。

值得庆幸的是,先锋官铜锤罗是一个老沙漠,在引导方面来说,可说是一个人才。他那双围了皱纹的老鼠眼,善现天时地利,而那红如霜柿似的一颗大鼻头,也颇能闻出远近的水草气息;因此,西去营盘,他被众老依为向导。

现在他正得意洋洋地驰骋在这一队人马的最前哨,长途的奔驰,人马都显得很疲惫,晏星寒仰头喝了一口水,把水囊递给旁边的裘海粟,又偏过头,叹了一声道:“铜锤罗,咱们可不能再猛跑了,人无所谓,牲口可有些吃不消了。”可不是,七八匹马一个个着白气,鼻孔张得大大的,口中冒着白沫,全身上下为汗水浸得**的,再被沙子一染,简直像是从烂泥塘里钻出来的一样。

铜锤罗勒住了马,后面的黄花瘦女气吁吁地骑马上前道:“不行,不能再这么跑了,我渴得慌!喂!”她向着铜锤罗一扬头道:“你这个带路的,光他妈知道跑,人和马都要累死了,你知不知道?”铜锤罗过去不敢惹她,今天可不怕她了,一翻小眼道:“咦!姑,你怎么骂人?我光知道跑?我也知道在家里睡觉舒服…”晏星寒生怕他们又拌上了嘴,当时口道:“算了!算了!说个什么劲…”他叹了一声道:“我们稍歇一会儿好了!”这时,剑芒大师也由后面赶上,稍勒马道:“铜锤罗,此去营盘,还有多少路程?”铜锤罗往远处看了看,一只手摸着下巴道:“大概还有一百八十来里!”剑芒点了点头,目视着晏星寒道:“晏兄的意思,咱们能否在此小歇?”晏星寒点了点头,可是铜锤罗却摇头道:“不行!”众人不由一怔。铜锤罗皱着眉说:“大师有所不知,这些牲口倒并不是力量接不上,而是口渴的关系,愈歇愈没办法。”剑芒点了点头道:“那怎么办呢!这附近又没有水草,愈跑不是愈糟吗?”黄丽真瞪着眼嗔道:“要跑你一个人跑去!”铜锤罗看了她一眼,气得直翻白眼,心说:臭女人,你不过是沾了你师父的便宜,要不然我打扁你!

想着冷冷一笑,没有答理她,慢地对剑芒大师道:“后辈对这一带十分清楚,大概再走三十里,就有一处饮马湖,到了那里,牲口可以喝一个。咱们歇歇再走也无所谓,这里却不行!”剑芒大师微微一笑,点头道:“那也可以,你没有记错吧?”铜锤罗哈哈一笑,一只手,另一只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大声地道:“大师,不是我铜锤罗夸口,这塔克拉玛干沙漠,往东由安西算,西到巴楚,北到大沙漠边上的库车,南到…”说到此,看见黄丽真在马上撇嘴,他顿了一下,冷笑了一声道:“姑你不要撇嘴,我要没有两下子,也不敢现这个眼!你去打听打听,差不多的人,敢不敢往沙漠里面走?口说无凭…”他还要多说,晏星寒面一沉道:“你怎么老说这些废话?还有完没有?”铜锤罗只好半途把话了下去,咽了一口唾沫。

这时,一直在马上闭着眼睛不发一言的莫老甲,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瞪着铜锤罗道:“你说哪里有水池子?”铜锤罗尽管内心把他们师徒恨之入骨,可是对于这个老魔头,他仍是打心眼里怕。当时耷拉着眼皮,用手往前面指了一下道:“还要前去!”莫老甲侧头,往另一匹马上看了一眼,那里落着他的一双白额鸠,他冷冷地道:“那就不要再耽搁了,咱们往下赶,我的鸟十来天没玩水了!”铜锤罗目光一瞟黄丽真道:“只是这位姑说要歇一会儿!”黄花瘦女脸一红。莫老甲慢地说:“是听她的,还是听我的?我叫你走,你就走,少调皮!”黄丽真马上接道:“调皮对你没有好处!”铜锤罗气得脸跟紫茄子似的,他本以为自己现在身份和往不同了,却没想到,在人家眼里,自己还是一丁点儿。

经过这十来天的相处,晏星寒对于莫老甲的脾气,多少也有些习惯了,此刻闻言,颇不以为意地点着头,看着铜锤罗说:“教主叫你走,你还愣着干什么?还想叫他的鸟抓你一下是不是?”一提到鸟,铜锤罗吓得咧了一下嘴,下意识地看了那两只怪鸟一下,当时红着脸带过了马头,一行人马,又继续往西而去!

天边的晚霞,红得就像是少女脸上的胭脂,高空一行雁影,慢慢由各人头上掠过。

这片沙漠,实在说,还不能正式算是大戈壁,只能算是大沙漠的一个边沿。因为由营盘至金达里克,还有一道雀河,雀河以西,才算是正式的大戈壁沙漠。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