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青岚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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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口大的红白花朵竞相开放，分外美丽。而倚窗凝望潺潺雨的红十一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看到美丽事物而引发的心旷神怡。握紧双拳，她混的大脑只充斥着一个信息。

就是——她上当了！

“嘎雄，下雨了！”非常不客气的大嗓门伴随着一脚踢开门的声音打破了她徒劳无功的冥想，红十一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个走路叮当作响的苗女龙风来了。

“我说——”红十一抑着内心的愤慨，口气危险地转过脸，盯着眼角上挑显得比她更加不耐烦的女人“你能不能停止用那个愚蠢的称呼来叫我？”

“你说——愚蠢？”龙凤昂起下颌，明显地加重了音调。

“没错。还有你！什么龙凤…嗤，你本就是龙卷风！推门没有一次用过手！你这样的女人还能嫁出去吗？”红十一毫不心虚地指着人家厉声指责，来此之前，她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比她更鲁的女人。

“你不要太过分！能坐上嘎雄的位子是多少人期盼不来的！因为情况特殊才勉强让你暂时担任，你竟然还敢嫌东嫌西？”龙凤非常不，本来就讨厌汉人，眼前这个尤其不识好歹。

“问题是我本不想担任啊！”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那你就自己去和嘎略说啊！”她才不想服侍这个傲慢无礼的汉人咧！

红十一被龙凤的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呜，她要是能拒绝得了不就早去说了？

“你又来干吗？”只好悻悻地转移话题“我不是已经服侍你们的千里大人喝过水吃完饭了吗？”

“你完全不了解你现在的身份和立场！”龙凤皱起眉，看了眼渐渐下大的雨，焦急了起来，索扯起红十一的袖子就往外拖。

“喂喂，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啊？竟然和我拉拉扯扯？”红十一可没忘自己现在是个潇洒少年郎。

“什么授受不亲都是你们汉人的鬼话，我们苗家不兴。”龙凤拉她出门，一抖手腕“嘭”地的展开手中的伞。

红十一百般不情愿地和她并肩而行“到底又是为了什么事？”

“下雨了呀，”龙凤略奇怪地看着她，这么明显的事还用她释吗？

“嘎略在杜鹃亭，你得撑伞去送他回房。”说到这，龙凤不极了，瞪了她一眼“你应该随时待在嘎略身边！现在天气那么凉，让他在大雨天的环境里，一个人待在四面透风的地方，受了寒气怎么办？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你手上不是明明有伞吗？干吗不直接送他？非得先来接我，让我再去接他，你们有没有病啊？”红十一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自从她万般无耐勉强陪着龙千里来到台江，她就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行动的自由。是，他们没人拴着她，只不过，龙千里要吃饭，龙凤会来找她；龙千里要喝水，龙凤又来找她；龙千里要起，龙凤会着她去系第一颗扣子。她堂堂红十一这辈子还没有这么服侍过别人啊。

“这是规矩。”龙凤板着脸解释“身为祭祀的我要照顾你，而身为第二鼓主的你要照顾第一鼓主。懂了吗？”

“会懂——才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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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盛放的杜鹃花被直线般的雨水打成带着皱褶的颜团，身着华丽的冰蓝大礼服，显得纤细又庄严的少年背靠雕镂藤花的亭柱紧紧地闭着眼睛，没有表情的脸孔虽然美丽却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人不敢随便走入属于他那独自一人的世界。

龙凤在亭下石阶前停下脚步，把手中的伞给红十一。

红十一持着宽大的油布伞，拾阶而上。每进前一步，就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少年脸上的苍白。忍不住，她的眉头就会更皱一分。

一路行来，她已知道了这是一个天生就身体虚弱的少年，像脆弱的蔷薇般，不知何时就会飘散。麻烦的人有着麻烦的人生…

蹙着眉，她已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

长长卷卷的睫霍然掀动，仿佛寒冰淬炼出的冰冷眼神却因为看清来人的脸而在瞬间变成了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举着伞，伞的边沿淌着圆圆的雨珠。幽深的眸子盯着眼前的少年，只是因为她的出现，全身的觉就变得柔软了的少年…

“阿七，你在盯着我看呢。”他举袖擦了擦脸“我的脸上有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