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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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莫老夫人脸上浮起慈笑,礼轻情意重,要紧的是送礼人的心意。

“它取名为『幸运』,是因为它会为人带来好运吗?”为了不想让对方因赠物鄙而生窘,她笑咪咪地打趣问道。

当然这话她是纯粹当笑话在说的,如果这瓶子真能为人带来好运,那么眼前这位商人,想来也不至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没想到波斯商人居然用力点点头“没错!老夫人,这只『幸运宝瓶』已在西方世界辗转传好几百年,听说能为人带来好运,我曾祖父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某个贼窟里得到它的,只是…”他搔搔头,脸上浮起了傻笑。

“只是究竟该如何用它以求好运的办法并没有跟着传下来,以至于我们家人仅是将它当作护身符,出门远行都会带着它。”

“既然是护身符,又是你曾祖父留下来的东西…”莫老夫人听了这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那么老身怎么好意思拿呢?帮忙你在我只是举手之劳,这壶你还是带回家去吧。”

“不不不!绝不可以的,老夫人!”见她婉拒,波斯商人急得直摆手,黝黑的脸孔急得泛红了。

“在您,这或许只是举手之劳,在我,那可是叫救命之恩,与救命恩情相较起,还有什么东西是无法割舍的呢?您一定要收下,要不我这趟回去后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到中原来,那我岂不是要一直惦记着欠您一个人情了吗?”见对方执意,莫老夫人也不好再推辞,便将锡壶收下,并于临终前,转给了宝贝孙儿。

“求儿,知道何以要将这并不值钱的壶给你吗?”莫强求跪在祖母榻前,眼睛哭得红睡,摇摇头,一句话也挤不出来。

在这世上与他最亲密,最懂他、最疼他,却是大限已至的亲祖母面前,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那是因为…”莫老夫人伸手怜不舍地轻抚孙儿的头“在波斯商人的说法它叫做『幸运宝瓶』,而在咱们中原人的说法里,它是一只锡壶,『锡壶』音近『惜福』,要对周遭人事物心存恩惜福,这就是所能给你的最后遗训了。”莫强求红着眼眶收下了壶,眼睁睁看着断了气,没想到在三年之后,反倒成了是他有家归不得了。

一只传闻里会带来好运的锡壶,却先后让两位拥有者,都得到有家归不得的相同命运?

真是可笑!

不过莫强求笑不出来,在他握着锡壶想起遗言的时候。

要他懂得惜福,但他没做到,是他不知惜福,是他误信贼人,所以才会有今这样的下场。

狼狈不堪地趴在供桌上,像条野狗似地想喝一口脏泥水?

成了!莫强求甩甩头,没有时间再自艾自怨了,他拿出壶来是为了想舀水喝,可不是为了让自己更加难受。

摒除杂念,他握住壶把,将身子往水面上探低,意图舀水来喝。

多了个壶后,他的需要变得容易多了,却没想到那张供桌早不垮晚不垮,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它该死地支撑不住了。

匡沙哗哗涮,桌子应声解体,莫强求猝不及防地一头栽进地上的积水里。

水势、落势、崩散了的残木屑,一切事情全七八糟地混在一起,加上他原就已经昏眩不清了,一不小心让尖翘的壶嘴给戳破了额心,鲜血伴随着积水,进了壶里。

“够了吧!专打落水狗的贼老天!耙情是非要玩死我才开心?我就偏不依祢!偏不依祢…”嘴里虽怒吼着不依,但他能反抗的力量却是少得可以。

晕眩加上高烧,让他再也无力爬起,就这样整个人倒卧在一地的积水里。

就在此时,那年久失修,早已岌岌可危的庙顶横梁也赶来凑热闹,必必剥剥地发出像是要断裂了的声音,它若真断,就会刚好往他脑门上砸下来。

屋漏果逢连夜雨!

这是莫强求在陷入昏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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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好久之后,莫强求终于悠悠转醒,但张开眼后,他又有种如在梦里的错觉。

真是梦吗?他傻呼呼地将手指搁进嘴里用力咬下,接着惨叫一声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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