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鳗骨建功柳蝉填恨海宝功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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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过了十几招之后,立施至艺,到这时候,高崇武身是劲风,眼是剑影,才大吃一惊,急忙运起地煞掌劲,矮身发招,从中心地方打起一阵阵灰砂,抵挡外面过来的劲风。

约莫打了一顿饭的时光,蝉儿的雷霆剑法已快要用完,仍然未能占得分毫便宜,反而自己的中气略浮动,暗惊道:“这名贼倒守得可以,如果这样打长下去,我岂不要落败?”所以身形也渐渐缓下,一方面运气换力。果然,这样一个改变,不消片刻,真气也调和不少。

但是,核心内的高崇武也到对方招式渐缓,身形渐显,原来只看到一睹光墙把自己围住,现在已看出一个一个人影在那里奔走。高崇我心里暗喜道:“生姜可还不是老的辣,再过一会我就一招把你打死!”尽管高崇武打着如意的算盘,但事实并不尽如他的理想。蝉儿一面运气调元,一面却暗思取胜的计策,暗想:“我何不依样画葫芦,杀他一个措手不及?”立即伸手入囊抓出一大把鳗骨针。

高崇武眼看她伸手入囊,知道她必然想使用暗器,更因为蝉儿手一入囊“鹄鹚夺蝮”的功力无形中就减少一半。高崇武骤身外力大减,暗道:“此时不发,更待何时?”大喝一声,双掌并力向蝉儿打去,却闻一声娇叱,自己身形被震得连晃几晃,另一条身形斜斜地飞出丈许。

原来蝉儿那时已取出鳗骨针在手,正待机会发出,却听到高崇武大喝之声,知道他骤然发难,急忙之中也用力打出鳗骨针相抗。那知高崇武是蓄势发力,自己却是被迫应招,功力上下大不相同,所以高崇武不过被震得连晃几下,而蝉儿却跌出丈多远,如果不是发掌迅速,消去对方一部份掌劲,已是被内力震裂肺腑了。

排云剑客见蝉儿被打飞丈余,心里大惊,也顾不得拦截敌人,大喝一声,就飞纵过去,想把她扶起。那知人还未到,蝉儿已一跃而起道:“叔叔别让他走!”排云剑客还来不及回头,蝉儿又一掠而过,喝一声:“老贼休走!”宝剑如箭,直高崇武的“灵台”高崇武见一掌虽把蝉儿打飞,但有排云剑客在旁,一时也难取她的命,近前还有赤髯龙毕江平和秦寒竹打得难解难分,就想趁空过去助他一招。那知刚走不到两步,身后又闻矫叱与剑风齐全,迫得他横跃丈余,回头一看,却是柳仲元的遗孤。怒喝一句:“你还不死么?”双掌平推,当打去。

此时柳蝉儿哑口不答,一个“雪地移舟”移开数尺,避过掌风,立即展开猴王剑法配合鹄鹚夺蝮,转眼之间,又把高崇武困到核心。

高崇武这一回看蝉儿竖眉瞪眼,含嘴蓄怒,好像是一只疯了的虎,剑法招招进攻,而寒光万点神奇莫测,还没有二三十招,自己就几乎被剑尖刺上,不由得大惊失。高喝一声:“让老夫取兵刃!”右手往间一掏,想取出多年未用的玉龙剑,来决个胜负。

那知蝉儿仍然一语不发,左手用劲一掌打往高崇武的面门,头往下一低,只听到“扑!”一声,右手剑横斩过来,同时喝一声:“倒!”高崇武果然真个被她一剑斩成两段。

但是,蝉儿相反地因为敌人一死,自己想念起父母不能亲见,鼻端一酸,却嚎啕地大哭起来。把排云剑客惊得莫明其妙,忙上前道:“贤侄女!快别哭了,现在还打斗着哩!哭起来会分了伯伯们的心,更不好了!”蝉儿听说只好收声止泪。

排云剑客望高崇武那两段尸体一眼,又道:“贤侄女!这个宇内十三凶的第三位人物,功力兀是不弱,怎能被你一剑杀了?你用什么法术?”蝉儿不破涕为笑道:“那里是什么法术?适才老贼一掌把我打飞,连带我的暗器也打了回头。我身在空中顺手捞了几噙在嘴里,他因为没看到我伸手入囊,不作防备,才被我用‘含沙影’的方法,把暗器送进他的小腹,后来那一剑倒是多余的了,就没有那一剑,他还是要死哩!”排云剑客这才明白后来这次搏斗,蝉儿尽是噙着嘴巴,任凭高崇武如何辱骂,总是还他一个不开口的缘因。暗想这个侄女倒也刁得可以,接着道:“这种含沙影的方法不大光明,还是少用为妙!”蝉儿秀目一斜,噘嘴道:“叔叔!对付这种凶徒恶贼,还要顾什么光明不光明哩!他杀我爹娘的时候,到底怎样?”话未讲究又“哦”一声道:“叔叔!你们有几人和我叔叔结义的?快点告诉我知道!”排云剑客这时真是慨千端,老眉一皱道:“说来话长着哩,现我只能告诉你有孟开先伯伯、盛凌如和鲍逸志两位叔叔,别人统称我们为山河五义…”蝉儿突然打断他的话头,仰脸道:“那么叔叔们为什么不替我爹妈和我叔叔报仇去?”排云剑客长叹一声过后,老眼里竟滴下几点眼泪来,啾然道:“十四年来我们四兄弟无不在找仇人的踪迹,也无不打听仇人的姓名。可是,不但踪迹没有找到,连姓名都打听不出来,虽然有几个凶徒行事很像,到头来仍然不是,如果我知道杀我义兄的凶手就是这位老贼,我怎肯和他空手印证?如果不是你来得快,恐怕我现时已丧身在他的掌下了!只不知道你从那里获知老贼是元凶?”蝉儿气愤愤道:“是老贼亲自说的,却被我听到了,这可说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武隐真长叹一声,啾然道:“贤侄女!你父母之仇报了,连带你叔叔的仇也报了,惟有我却对不住你叔叔!”停一停又道:“这恶贼虽然厉害,但一个人也杀不了你叔叔,你可知道还有些什么人?”蝉儿想一想道:“有!有黄面病虎邵麟生、鸭舌袖箭曾宗年和十几个小喽-,可不知道他们在那里?”武隐真“哦”一声道:“有了名字就容易找了,我们先去帮他们杀了!”叔侄两人立时分手。

蝉儿走没有几步,就听到玉鸾在骂:“贼婆娘!吃姑娘这一招!”急忙一连几个起落,飞奔那边,喝声:“让我来杀!”玉鸾听了急道:“姐!不要你相帮!”蝉儿在吃吃笑声中,已经到达近前。一看和玉鸾手那妇人不过是三十上下年纪,生得粉脸桃腮妖冶异常,手上一双长剑使得风雨不透,在功力上似乎比玉鸾还要高出一等。不口问道:“这就是九尾妖狐寇道蓉么?”玉鸾吃吃笑道:“这是十尾鸨!”妇人怒喝道:“你才是鸨!吃我这招!”双剑一挥,一斩一劈同时进招。玉鸾觑准来势,单剑往上一接着朝下一拨,只听到“当当”两声,火光迸裂,两人都同时跳开数尺。

蝉儿不失声道:“你为什么不用‘落雁沉鱼’一招?”玉鸾银铃般笑道:“我竟忘了!再来!”单剑一指道:“贼婆娘!有我姐姐在此,你就认命了吧!”猛冲一步,剑尖直指心坎。

妇人接口一句:“你们一齐上来,老娘也不怕!”斜行一步,左剑往外一粘。

蝉儿忙喊道:“黄龙缩首、狮子摇头、拨地寻金、孟嘉落帽,啊,使对了,狠一些,斜月三星…”玉鸾果然依照蝉儿所喊出的招式,宝剑往后微微一,一翻手腕抖成一个剑花,接着往妇人脚前一撇,正好和妇人的右手剑碰上“当!”一声,妇人的剑已被开。玉鸾更猛翻手腕,宝剑闪电般倒卷上去,斜削妇人的脑袋。妇人见状大惊,右脚往后退一步,左剑往上一;那知玉鸾的宝剑突变为弧形往下走,果然一招“斜月三星”从妇人的左腋下,斜斩到右胁,把一具丰的肌肤斩成两段。

但是,那妇人一死,玉鸾反吓得丢掉宝剑一纵过来,抱住蝉儿的身子尽抖,着气说不出话来。

蝉儿也被她吓得一呆,急道:“你中了?”玉鸾摇摇头指着那具尸体道:“她…她…”蝉儿也是一惊道:“不是!你看她多可怕?”蝉儿这才知道她只是怕那具尸体,却害自己为她耽惊着急,气得“啐”一声道:“在霸王庄杀了那么多人,你都不怕?”玉鸾忙辩道:“那次我并没去呀!”蝉儿又道:“那么绳金寺呢?”玉鸾这时比较定心了,笑道:“那不是我杀的呀!”蝉儿不失笑,一连啐几口才道:“肥小鬼!第一次杀人都那么害怕,我第一次杀人时候,还嫌不够杀呢!赶快捡剑起来跟我走,迟了人家都杀光了?”推她一把,要她取回宝剑。

玉鸾怯怯地望了蝉儿一眼,缓缓走往尸体前面,捡起被她丢在地上那枝剑却望那尸体一眼,又是一声尖叫倒撞回来。

蝉儿不由得骂道:“你这该死鬼!在这打斗的时候,被你一叫,不知要害多少人失手哩!”果然话刚一完,就听到十余丈远有人“唷!”了一声,接着又喝一声:“我同你拚了!”玉鸾惊叫道:“那是爷爷!”蝉儿只说一句:“都是你搞出来的!”立即架起玉鸾的左腋,一掠数丈。

玉鸾急得直嚷道:“阿姐别闹,我自己会走!”蝉儿那管她嚷不嚷?接连两三个起落,已到秦寒竹那边,高叫一声:“爷爷!鸾儿来了!”原来这一次来的敌人,除了九天飞鼠华清风、赤髯龙毕江平、九尾狐寇道蓉、白丧门神高崇武几个主凶之外;还有昊天无极掌冯镇西、龙蛇鞭沈耀武、追魂针水西、飘萍子鲍清涛、玄铁塔魏忠、琅-剑客王纯禄、俏娘子卢文倩、秃都头石可信、老牛怪汪川波、搏命灵官李耀林、七宝刀胡达、雌雄鞭郝轩、矮金刚邓虎臣、青面骷髅任珩与及他的妹子水花蛇任花等一十九名之多。

其中除了高崇武、冯镇西、王纯禄这三人不是魔教徒之外;其余凶徒既是魔,又是曹吉祥的走狗,更是江湖上的盗匪,可谓一身兼三职,无恶不作,有善不行的虫恶贼,尤其是俏娘子卢文倩更是“呼男作妾,唤女为郎。”这些人一路浩浩,沿途啸聚,直到容城才分为两路,一路由毕江平、高崇武为首,率领五名高手下安新、高、奔旧城。一路由华清风、冯镇西为首,率领一群男女老少渡过西淀湖,并约定由这一路首先发动。

来到秦府附近的时候,天气已是三更,冯镇西想知道秦寒竹这边究竟右些什么高手,值得九天飞鼠这样小心行事,乃自告奋勇带了龙蛇鞭沈耀武先来踩探。这时候秦府外面二三十丈的地方,危机四伏,但秦府里面因为秦寒竹回来,又有那么多成名人物聚首,虽明知凶险的事就要发生,也乐得杯酒尽,不把他放在心上。

冯镇西的轻功造诣很高,所以上屋的时候不为秦府家人所觉。同时,厅上各人正在高谈润论,声音很高,十丈之内都听得清清楚楚,也不必过于接近。冯镇四一数厅上济济一堂,单是老的那边就坐了一桌。默算还是自己人多些,倒也不放在心上,后来听到文亮发话散席,他知道时机已到,才由龙蛇鞭发话叫阵,那知一上来就遭遇蝉儿和文信儿两人,这两人功力虽然不高,然而一个得金芝之助,一个得名手亲传,同样是刁钻狠辣;因此,不可一世的冯镇西,还没有打上百招,就横尸瓦面,沈耀武也被文信儿顺手杀了。

再说蝉儿和文信儿一先一后上了前厅瓦面,于志强也就要跟踪而出,文亮忙喝止道:“前院敌人不会多,后院才是敌人的来路,不过,你们还是护院要紧,外面让我们几个老的应付也就够了!”这话说出后,于志强倒也听从,惟有玉鸾白天里和蝉儿商议如何如何应战,这时又眼见蝉儿在屋上打得闹热,心里已跃跃试。所以听到文亮后面一句有不让她们出手的意思,恐怕真个不让她见世面,竟悄悄溜往后门,轻身一纵,登上后院的瓦面。厅上各人因为要听文亮和秦寒竹如何分配御敌,没有留心到这个走私者,于志强虽然看到,却不敢招惹这位又顽又刁的小弟妇。

等到文亮发觉背后衣带风声,猛然回头,已见一条小身形直上瓦顶,只得叫声:“不好!”也翻身出了后门。

众人一见文亮已追踪上去,除了秦方夫妇和于志强,秦玉莺这几人被文亮示意守院之外,余人也拥出厅外。

秦平身法最快,所以才获得“云中龙”的绰号,再则他就站在文亮的身侧,这时一马当先,冲出后门,已听到文亮在屋上喝道:“哦原来是你!不要走了,这回是不死不分了!”双脚一点追将上去,侧面突然一声:“着!迫得身形一腾,过另一栋房子。”此后各人全搭上了对手,在屋上屋外打得“叮叮咚咚”秦寒竹身为主人,那肯坐视客人为自己卖命?立即吩咐秦方夫妇道:“你们看情形上来接应,豁出命不要也要把来贼毁了!”没待他答应就走了。

天都剑秦寒竹一上瓦面,就看到文亮和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打得异常猛烈。因为文亮已是成名的人物,而且还是自己大姐的师兄,在未显败象以前,不便上前相助。纵目一望,却见屋后的空地上大伙儿捉对厮杀,忙顺步走去意图待机下手。那知身形刚落到地面,一条捷如飞鸟般的身形从斜里一株大树上扑来。

秦寒竹忙拔剑在手,喝声:“报个名来!”那人身形一落地面,就冷笑一声道:“秦老儿!你瞎了不成?”秦寒竹听那人口音好,定睛一看,已认出来人正是九天飞鼠华清风,不由得怒火万丈,喝声:“姓华的!我秦寒竹和你有多大仇恨?三年前你乘我封剑归隐,却纠合多人杀害我家二十余口,今夜又纠寻衅,难道真想赶尽杀绝?”华清风却桀桀笑道:“秦老儿!你说的对了,姓华的如果不乘你封剑,不纠合多人,那能够毁你的家口,今夜所以纠合多人,还不是和前次一样,要给你毁个澈底?秦老儿如果是怕,最好跟我到总教里去,不但饶你不死,并且还赏个不大不小的职司,别看你现在的人倒不少,到头来总是死数。”秦寒竹想不到这个九天飞鼠不但厚脸无,承认技不如人,而且还想招自己入他的魔教,那肯再听下去?大喝道:“少说废话!不是你就是我!”一抖天都剑,一团剑花直扑上去。

九天飞鼠的艺业毕竟高强,仅见他身形一栽,已横移数尺,让了一招又冷笑道:“我话还没有讲完哩!如果你真个不愿入教,也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投入曹总管的门下。”秦寒竹喝声:“放!”拦就是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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