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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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才不理。”

“真好,我是你的同志。”

“宁波,你是冰清玉洁的一个人…”宁波笑“我有黑暗的一面不为人知,每夜,当人们睡,我逐家酒吧穿梭,去寻找乐…”

“得了得了,我知道了。”宁波气馁。

“袁康候愿意离婚。”

“你仍关心他婚姻状况?”正即答:“我对他说,这不是谈判的条件,他应先争取独身,才来和我说话。”宁波瞪大双眼,哗,大跃进,怎么一回事?

正印笑笑解答了她的疑问:“因为我已不再他。”不相,好说话。

宁波十分慨。

正印说:“他说他会争取。”

“相信我,十五年后,他照旧依然故我。”

“管他呢。”这是正确态度,不能等任何人任何事,自己一定要有工作、娱乐、消遣。

这一章已经结束?又不见得,要待后分晓。

傍晚阿姨回来,问道:“正印在吗?”

“在睡觉,有点累。”宁波推开卧室门,见正印躺在自幼睡的上,铺被褥还簇新粉红,正印面孔也还十分稚,宁波有点不明白,时间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她走近正印,在沿坐下,握住正印的手,正印轻轻睁开双眼。宁波说:“孩子与你会寂寞的,不如给他一个机会吧。”正印讶异地问:“你呢?你就不怕寂寞?”

“我习惯了。”

“胡说,这种事永远不会习惯。”宁波靠在头“我没问题,你放心,后,我也许会与人同居分居数次,或结婚离婚数次,创业、赚钱、成名…忙着呢。”

“你会不会找到那个人?”

“茫无头绪,反正我没闲着,管它哩!”孩子在七个星期后出生,一点点大,放在氧气箱里,宁波天天去看她,那幼婴容貌秀丽,五官巧,一头卷发,像足了正印。

一天,在医院门口碰见袁康候。

他愉快地说:“我正式离婚了。”宁波讶异,这么快?由此可兄如果真的要做,没有难成之事。

经一事长一智,从此宁波相信这世上没有离不成的婚。

之所以不离,大抵是当事人还不舍得离。

袁康候接着说:“婴儿真漂亮可。”讲这话的时候,他面孔散发着兴奋的光芒,宁波看在眼内,脸稍霁,噫,此君人品不怎么样,可是此君倒是还算孩子。

这是他的福气。

“孩子像母亲,美妈生美女。”

“可不是。”宁波并没有跟他谈下去的意思。

“我与正印决定尽快结婚。”宁波一怔。

“我的孩子总得跟我的姓。”他的孩子,这么说来,他是十分肯定啦,想必有证有据。

“恭喜你。”

“宁波,让我将功赎罪?”宁波嗤一声笑“什么功,什么罪?你有什么功,如何去赎抛却前的罪!”真好笑!

宁波一转头走。…三十二岁时…往回看,邵正印想来想去不明白,怎么会结过两次婚。

宁波时常挪揄她:“少拿出来讲,你自己都不懂,旁人更不了解,要求人分析,到神科医生处。”正印怒道:“自小到大,我觉得你讽刺我,开头还以为是多心,现在证实这是不折不扣的真相。”宁波哎口气“真相是,我和你已发老了。”正印笑,穿著大*套装的她走到镜子面前,端洋镜中人,她搔首姿,然后附和地:“老了!”吁出一口气。

于波知道她那祥勇敢乩老,是因力她一鱼也不品老。

再注二十年,口气也杵就不同,可能只肯承伙“我片大了”宁波加一句:“寸光如水,一去不复回。”’正印看着宁波“你可没费寸同,你把邵氏制衣搞得天下知名,业绩扩大百倍,成为上市公司,每期在美国时尚杂志广告费用,可在本市置一层两房两厅公寓,本行谁不晓得江宁波三个字。”宁波骇笑“你少夸张。”正印也笑“我妈说得对:宁波是还债女。”

“我为的是自己,你看我穿得好住得好,食有鱼出有车。”

“宁波,你真神气。”

“你看我这些皱纹,皆因来回来回地跑,看完老美的面孔看老英,现在还得走大陆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天累得歇斯底里,客人不是说笑话,我都笑不已。”

“可是你得到了你要的一切。”

“小姐,刚开头而已,现在才叫作储备军火弹葯,有资格出去和人家打,从前?谈也不要谈。”

“我爸说,他从来没想到邵氏制衣会有今天这局面。”

“上苍往往最照顾没有机心的人。”

“是,江董事。”

“别谦虚了,正印,你也有成绩呀!掌管美资银行东南亚大部分分行。”正印居然谦曰:“一身铜臭。”

“邵正印借贷手法谨慎,甚为同事诽议,直至某传媒大亨逝世倒台,几乎所有银行均水深火热,大老板庆幸之余,论功行赏,于是抬捧邵正印。”正印沉“那次真险过剃头,那公司代表带着名牌钻表来见我,并答允回佣百分之—…”宁波笑问:“喂,如有外人听见我们姐妹俩自吹自擂,会有什么想?”

“咄,此刻又没外人,来,继续吹牛,穷过瘾。”两人笑得弯

刹那间像回复到十六七岁模样。

宁波说:“你看你多能干,这样兵荒马,还能结两次婚,生一个孩子,我差多了,白卷。”正印居然承认这都是成绩“真的,连邵正印都佩服邵正印,两次离婚何等劳民伤财,养一个孩子得花多少时间心血。”宁波收敛了笑容“你看我们多伟大。”

“如今步入壮年,我得加紧进修养生之道,不攻,只守,起码享受三数载再说。”宁波说:“你说得对,我要向你效法,这几年最值得珍惜,趁父母还健康,我们尚有力气,生活又上了轨道,该好好耍乐。”正印抬起头“最好能够恋。”宁波笑了。

正印自嘲:“你看我这个恋专家,人家一见就怕。”

“你现在已有神寄托。”

“是呀,像所有母亲一样,全副心思放在囡囡身上。”真没想到邵正印会和一般母亲丝毫没有分别。

囡囡的事比天大,一早分出尊卑,女尊母卑,凡事皆分先后,女先她后,那样目无下尘,骄矜刁钻的一个人,为了孩子,忽然低声下气,不怕累不怕脏,什么都亲力亲为,亲手服侍,使宁波觉得不可思议。

像孩子吃巧克力吃到一半忽然不想作势要吐,宁波听得魂不附体大声叫嚷,正印走过来,若无其事便顺手伸过去接,那还是戴着几卡拉大方钻的手!

又玩着玩着,宁波忽然闻到某种异味,又急得一额汗“怎么办?要不要马上回家?怎么在街上清理?”好一个邵正印,不慌不忙,把孩子抱进大酒店找洗手间,不消五分钟便搞妥出来。

以致宁波对阿姨说:“我不行,我做不到,我怕脏。”阿姨劝道:“统统给保姆好了。”

“不,正印是对的,母亲也得尽量参与,除非要上班,否则还是亲自动手的好。”

“孩子养下来,你就不觉得臭。”宁波打一个冷颤,不去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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