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哈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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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和他小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一点也没有老过,甚至连打扮都差不多,只是际没有挂着小刀。那人一进来,看样子不是想买鞋,样子疲倦之极,只问了一句:“请问是不是认识曾在元里
口摆皮鞋摊的那个皮匠?”史道福一听,就心头狂跳,知道那个人一定是找不到他叔叔,可能把全上海的皮匠摊和皮鞋店全都找遍了。史道福那时,只想到自己的叔叔已死了,那人再也找不到他不会有事的。他的样子古怪,那人瞪向他,他也瞪着那人,两人互相瞪了片刻,史道福什么也没有说,那人也没有认出长大了的史道福来。他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如果有人认识那个鞋匠,把他找出来我有重赏,我住在三马路的兴福旅店,我叫刘
生。”史道福答应了几声,那人就走了。
史道福送走了那人,立刻到店铺后面,把经过告诉他阿婶,还问:“是不是要告诉他…我们把孩子送到孤儿院?”从史道福的口中,道出了“刘生”这个名字来,哈山和白老大,又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听来十分古怪的声音,面
煞白。
史道福的阿婶一听,吓得站不稳,双手摇:“你发神经…说给他听,他铁定一把火烧掉房子,把你我两人烧死在里面。”史道福当时倒不明理:“要不,秘密去通知他,孩子送到孤儿院去了,他找到孤儿院去,要是能令他父子团聚,也是一件积
德的好事。”哈山听到这里,骂了一句极难听的上海话:“你结果当然没有去。”史道福被哈山的那句话骂得脸
铁青,吭声道:“我去了,我写了一封信,信上写某年某月某
,婴儿被送到孤儿院,我估计他至少曾见过上海几千个皮鞋匠,也不会知道是谁告诉他的,我拿着信,送到三马路…他说的那家旅店——”史道福拿着信,本来准备一进门把信
给柜台,转给刘
生的,可是他为人
细,一想不对,刘
生要是向柜台去问送信人的样子,也还是可以把他找出来的,所以他伸手招来了一个小瘪三,给了他两角洋钱,叫小瘪三送信进去,并且告诉小瘪三,送了信之后,三天之内,非但不要再在三马路出现,连大马路、二马路、四马路也别逗留。
小瘪三一口答应,信送了进去,史道福躲在对马路,小瘪三出来不久,他正准备离去,就看到一辆马车,来到旅店门口,车子停下,走出了一男一女两个人来,那男的正是刘生,那女的却着洋服,看来不像是中国人,史道福一时好奇,就站住了来看。
刘生的神情,仍然十分疲倦,那洋女人不不白种人,一头头发,棕
而又卷曲,极可能就是他的母亲。
哈山闭上眼睛一会,摇了摇头:“那年你十九岁?我应该是十五岁,虽然已经离开了孤儿院,但是他们看到了你那封信,到孤儿院去一找,很容易就可以将我找出来的.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史道福摇头:“我不知道。”哈山:“你吹大牛!你本没有写那封信。”史道福又发了急:“我要是
话三千,叫我绝子绝孙,不得好死。”白老大叹了一声;“你说下去。”史道福仍然怒视了哈山一眼:“我看着他们进了旅店,想他们一定会看到我的信,就没有我的事情了,所以就回去了。”哈山冷冷地道:“就这样少?”史道福也怒:“你还想怎么样?你在我这里,得了那么多消息,还想怎么样?”哈山想想也是.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喃喃地道:“他们为什么不到孤儿院来找我?他们为什么不到孤儿院来找我?”一个从小就是孤儿的人,心里上必然十分渴望得到父母的
,儿童时代如此,少年时期和青年时也一样,甚至到了老年,这种心态,仍然不会改变,而且更加浓烈——多少年来的盼望,一旦成为事实,心情的
动可想而知。哈山两度昏厥,固然由于他年纪老,可是心情实在太
动,也是原因之一。
而当他,知道他的父母当年应该可以到孤儿院去找他,却没有采取行动之时,他更有加倍的被遗弃的伤心,连问了两三遍之后,竟然噎起来。
白老大在一旁看了,心中又是难过,又是生气,大声道:“好了,哭什么?他们为什么不来找你,你可以去问他,你老爹又没有死,你哭什么?”白老大在气头上的一句话,倒提醒了哈山,刘生没有死,非但没有死,而且看起来,像是三十来岁的人一样——这种情形,怪异之极,当时由于一下子涌出来的怪事,实在太多,哈山和白老人两人,都有头昏脑
的
觉,也无法进一层去分析这种怪现象何以会发生,只是觉得怪不得可言喻而已。
自然,那时他们不知道我、白素、温宝裕和胡说,已经分析了那个容器的功能之一,是可以使人的生命形式变成“分段式”——生活一年“休息”十年,过了十一年、等于一年。这种分段生活式的生命形式,自然可以使早已超过一百岁的刘生,看来只有三十来岁。
当时,哈山和白老大都没有想到这一点,虽然事情怪异之至,但哈山一想到自己的父亲没有死,而且曾和自己相处过,只不过当时随便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和对方,竟然是父子关系而已。
多少年来,连做梦也在想的父子重圆,以为本没有希望了的事,忽然大有可能实现,如何不喜。
再加上他一直最喜听种种怪异莫名、曲折离奇的故事,如今忽然之间,他自己成了这样一个故事的主角,而且其怪异之处,只怕比他一辈子听过的怪事更甚,那自然也令得他乐不可言。
所以,白老大的话才一住口,他就破涕为笑,连连道:“真是,真是,哭什么?那是大喜事那是大喜事啊!”他一面说,一面又望着白老大傻笑。
白老大后来对我们笑着说:“人真是贪心,你们猜当时哈山望着我,对我说什么?”我们都一起摇头,表示不知道。
哈山当时,望着白老大,道:“我爹还在,不知道我娘…还在不在?”白老大当时,一口气噎了上来,没有能立时回答,在一旁的史道福,在一听到白老大说哈山的父亲还在的时候,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直到这时,才缓过一口气,尖声道:“老太爷还在人世?他…该有多大年纪?”哈山呵呵大笑,白老大忙向他使了一个眼,怕他得意忘形,把真想说出来。哈山喉间发出了一下怪声,看来是把要说出口的一句话,硬生生
了下去,他用力拍着史道福的肩头,由衷地道:“我们父子两人,要是可以重聚,你功不可没。”他这样说了之后,忽然又伤
起来:“当年他们知道我被送到孤儿院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他这样说的时候,望着白老大,想白老大解答他的这个疑问。
白老大虽然神通广大,可是这时也不搔着头,皱着眉,答不上来,过了一会,他只好道:“我说不上来,只好求教令尊了。”他讲到这里,不
更是眉心打结。
白老大不开心,有两个原因,其一,是他无法回答哈山的问题——这个问题,在当时看来,确然十分神秘,难以有答案,可是后来清楚了,又简单之极,像“一”字一样简单,那是后话。
二来,他不开心的是,他是一个江湖人物,对于人物的辈分,十分重视,他和哈山兄弟论数十年,哈山的父亲,当然是他的“爷叔”辈。可是这二十年来,白老大在江湖上德高望重,唯我独尊已惯.忽然又冒出了一个爷叔辈的人物来,要是一个百岁以上的老人,倒也罢了,偏偏却是一个
壮的中年人,这见面时的称呼,却如何可以叫得出口。
虽然这时,能不能找到刘生,一点把握也没有,但人总会在一些时候,想到一些全然无关的问题,却又为此紧张一番。
白老大当时没有把自己的心事讲出来,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哈山:“你们父子团圆时,你有一句话,一生之中从来没有说过的,有机会说了。”哈山自然知道,自己一生之中没有说过的话,就是没有叫过人爹娘。哈山也知道白老大这样说的用意,他也不笑了起来:“爹倒也罢了,要是我娘的情形也和他一样,这一声娘,倒真的不易叫出口。”他的意思是,如果他的母亲,也和刘
生一样,看来只是三十岁左右的话,情形就尴尬了。
这意思,史道福自然绝不明白,所以他道:“那有什么叫不出的,二十四孝之中,老莱子七十还彩衣娱亲哩。”哈山和白老大都笑,哈山忽然向白老大和史道福拱手;“拜托拜托,你们两人一个说,一个画,再把我娘的样子画出来看看。”白老大笑骂:“你怎么啦,那女人准是你的妈?”史道福一挥手:“我看是!”他指着哈山:“他小时候,眼睛大鼻头高,看来不像中国人,那次我看到从马车上走下来的那个女人,就觉得婴儿的轮廓十分像她。”史道福开始详细描述那女人的样子,白老大才画到了一半,和哈山两人,都已傻住了说不出话来,反倒是史道福,看来画出来的女人,再看看哈山,只是一个劲摇头,觉得不是很像。是因为史道福看到的哈山,已经超过了八十岁,任何人一到了这个年纪,样子自然和以前有了极大的差别。
白老大和哈山自己,当然知道哈山少年的时候什么样,青年时候什么样,那个画出来的女人和哈山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
哈山对着白老大完成的画像,张大了口,喉内发出一种奇异的声响,像是一个“娘”字,硬在喉咙口,吐不出来一样。
这种情景,发生在一个老人的身上,看来也格外令人动。尤其,史道福见到那女人的时候,那女人的神情焦急,白老大把这种神情也表现了出来,那女人看来十分美丽,所以她那种焦急的神情,也格外动人。
白老大吁了一口气:“看来,他们两人,都为什么事,十分焦急——很可能是由于找不到儿子。”史道福忙道:“天地良心,我在那封信中,写得再明白也没有,他们为什么不找到孤儿院去?”白老大和哈山自然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来,哈山长叹了一声:“这些年来,我当孤儿,自然痛苦,他们失去了孩子,自然一样痛苦。”白老大望着她,想说几句“现在好了,总算苦尽甘来”之类的话,可是事情之中.又有那么多的怪异,他想想也说不出口。
哈山的神状态十分不稳定,白老大急于和我们相见,邀他一起先离开上海再说,可是哈山无论如何不肯,他坚持说:“他从那容器一出来,就急急离去,我想信他一定到上海来。他在上海,我要留在上海。”白老大提醒他:“上海有一千多万人口。”哈山笑:“我有办法把他找出来,只要他在上海,我就有办法把他找出来。”白老大也注意到了,哈山在谈话之中,称刘
生为“他”当然是改不过口来之故,等到他们见了面,事情怕会自然得多。
于是白老大也不再坚持,只是对他道:“你自己身体要多保重!”就这样,白老大和哈山分手,白老大来找我们,把他和哈山所发现的告诉我们,而我们也把我们的分析和斯发现了另一个容器的事,告诉了白老大。
白老大呆了半晌,才道:“真是神了,我忽然想到,你们猜,我想到的是什么?那另一个容器打开,起出来的是——”我和白素齐声道:“哈山的母亲。”然后,我们三人,以不可思议的神情互望着,想笑,又笑不出来,可是实在又十分想笑。
这时,我们当然也已看过白老大所画的那个女人的画像,也曾有过一番小小的讨论。
我的意见是:这女人看来像是中东一带的人,那也正是哈山在生理上的的特征。
然后,新的谜团又产生了,将近一百年之前,一个小刀会的头目,是在什么样的情形和机缘之下,认识一个中东美女的?
我和白素,都是想像力丰富的人,可是也百思不得其解。
想像力更天马行空的温宝裕的“高见”是:“听过水手辛巴德的故事?天方夜谭!小刀会长期在海上活动,刘生一定有相当多的航海经验,那女人,哈山的老娘亲,多半是他在航海到阿拉伯时…遇到的…”温宝裕发表他的伟论时,哈山也在场,所以他措词相当客气,后来他又偷偷对我说:“那时,阿拉伯是有女奴贩卖的,哈山的母亲,会不会是他父亲买来的女奴?”我本来想斥责他的,可是也
叹于他想像力的浩翰如海,所以只是长叹了一声算数。
当时,我们和白老大作了种种分析,第二天,所有的通讯社就都从上海发出了电讯:“世界航运业巨子哈山,突然秘密造访中国,在上海出现,受到热烈。”白老大一看到这个消息,就伸手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好家伙,准备大干了。这一来,他通过官方找刘
生,自然十分容易。”讲了之后,他又想了想:“不过,我倒不方便去和他在一起了,我脾气不好,对官府的应酬,尤其讨厌——他要是打电话来找我,就回答他我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白老大料事如神,在他讲了这名话这后,不到一个小时,哈山的电话就来了,由我接听,我照白老大的话回答了他,他和白老大几十年的
情,自然知道怎么一回事他有点生气:“他不能怪我结
官府,我实在心急想把…他找了来。”我忙道:“自然,谁也不会怪你,恭喜你身世大白。”哈山有点啼笑皆非:“恭喜个
!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到我父亲怎么会勾搭上一个中东女子的?”我不
呵呵大笑:“关于这一点,我们也想不出来,但是令尊一定肯告诉付的。”在我和他通话的时候,白素写了一个字条问我:“是不是告诉他发现了另一个容器的事?”我摇了摇头,表示暂时不说为好,因为我和
斯他们,还要到黄海口去潜水,如果这时告诉了他,他一高兴,漏了口风,可不怎么好。哈山在电话中又道:“那些小孩子的衣服,请去帮我化验一下。”我自然答应,可是也表示我的意见:“已肯定是你婴儿时期的用品,只怕也化验不出什么名堂来。”哈山叹了一声:“我也知道,唉,多少年都这样过去了,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真正心
如麻。”我同情他:“你的情况最特别,因为令尊实际年龄虽我超过了一百岁,可是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对这种情形,我们有一个假设——”哈山大是兴奋:“什么假设?怎么会有那么怪异的情形?快告诉我。”我就把“分段间歇”的生命方式,告诉了他,哈山呆了好一会,才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他又说了一些在上海的情形,说官方已在帮他寻找刘恨生,他也在报上登了广告,除作刘
生不在上海,不然一定会
面的。
(哈山登的广告,十分夺目:八十五年之前,将婴儿付给上海杨树浦来元里
堂口一个鞋匠的刘
生先生,请迅速和本人联络,本人就是那个婴儿,如今经营航运业,颇有成就。)(这个广告登出之后,据哈山说,至少有七个八十以上的老人,由年轻力壮的人扶了来,自认就是当年托婴儿的那个人。)(哈山在讲述这段经过的时候,足足上海
话骂了十八遍,骂那些人的卑鄙。)当时,我们也心急地等刘
生出现,因为他是关键人物,他不出现,什么问题也不能解决。
可是等了三天,每天哈山都有电话来,刘生却并没有出现。
哈山的语调愈来愈焦急,并且频频责怪他自己,如何在刘生从容器中出来的时候,竟然会和他失之
臂,没有来个父子相认。
我听了之后,实在想笑,但是又怕他生气,只好道:“哈山先生,那时,要是有什么人指着刘生,说他是你的父亲,只怕你非和他决斗不可。”哈山听了,也只好苦笑。
而另一方面,住在宾馆中的斯,也
来催,都给我推了回去。
到第四天傍晚时分,忽然有电话来:“卫斯理先生?我姓云,云五风。戈壁沙漠叫我来找你的。”我“啊”地一声:“久仰久仰,要借用一下你们的天下第一奇船。”云五风的声音听来十分文雅:“岂敢,船泊在七号码头,有两个船员在,嗯,不论卫先生要船来作什么用途,我们都是可信任的人。”我忙道:“谢谢你,我们是不是——”云五风的声音听来仍然柔和:“啊,我人在丹麦,一时走不开,下次有机会一定向卫先生请教。”我自然客气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我放下电话之后,想了一想,自从白素和木兰花在联络了之后,不论有什么事找他们帮忙,都几乎是一口答应,可是,木兰花姐妹也好,云氏兄弟也好,都不面,十分神秘。
在法国那个工厂那么多天,我曾想过,云四风应该会到工厂来一下,可是工厂方面,一点也没有这样的表示,云五风也没有出现。
他们曾在世界各地十分活跃,可是近几年来,近乎销声匿迹,是不是真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在做?不然何以如此神秘?木兰花曾和白素联络过,是不是知道他们在做的是什么事?
我又想起,连白素也有点神神秘秘地不肯多说,不免心中有气。
不过“兄弟姐妹号”已经来了,我似乎也不应该再等下去了。
当晚,白老大、白素和我,还有每天来打听消息的温宝裕,都聚在一起,我一提起“兄弟姐妹号”温宝裕首先起哄:“去见识一下那天下第一奇船。”白素笑道:“小宝,那船的能.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要用的时候才发挥出来。不过,去见识一下也是好的。”白素竟然这样有兴致,我立时想到,一定和她曾和木兰见面有关,所以我立时狠狠瞪了她一眼,可是,她装着看不见,转过了头去。
温宝裕自然叫好,那次胡说没去,四个人到了码头,码头上泊着不少游艇,说起来无法相信,我们竟未能一眼就认出“兄弟姐妹号”来,因为它的外形,看来普通之极。
温宝裕在码头上东张西望,指指点点间,忽然有一个水手模样的人走过来,十分有礼貌地问:“卫先生,卫夫人,白老爷子?”我们答应着,看这个人,虽然作水手打扮,可是英气内敛,显然不是普通人物,云五风曾说过他留下了两个船员,都是绝对可信任的人物,我也不敢轻视他们,忙道:“云先生说船已到了?”那人向海面上指了一指:“就泊在那边,随时可以用,我叫陈落,还有一个伙伴叫李平,卫先生请先上船。”我点了点头,看到他向海面打了一个手势,这才看到了外观并不起眼的“兄弟姐妹号”这时,正有一艘快艇,自船边驶向码头。
温宝裕也走了过来,那个自称陈落的船员,似乎认识每一个人,看到了温宝裕就笑:“温先生也一起出海?”我忙道:“我要船,另外有用途.上了船再详细说。”快艇一会儿就驶近码头,驾驶快艇来的那个,自然是李平,他看来年轻得多,至多二十出头,见了我们,也-一招呼。我深明“强将手下无弱兵”的道理,心想这次出去远征,这两个人一定可以成为我的好帮手。所以在简单参观了一下整艘船之后,我就把要这艘船的目的,向陈、李两人,说了一遍。
两人之中,看来是李平年轻,比较喜说话,他道:“没有问题,可以整艘船潜下水去,在海底潜航,到出了公海再升上水面。”温宝裕听得鼓掌:“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我瞪了他一眼,他才没有继续说下去,又
手又顿足,很懊恼,他不能和我们一起去潜水。
当晚回去,我就和斯联络,要他明天一早,和大半小半一起在码头会合。
哈山又打了电话来,声音沮丧之极:“上海的官员说,这样子找法,别说一个人,就算一只苍蝇,也应该找出来了,他一定不在上海。”我安他:“放心,不在上海,可以全中国范围地找,不在中国,可以全世界范围地找。”我这样安
哈山,应该是再恰当也没有的了,温宝裕在一旁却多口说了一句:“要是不在全世界呢?到整个太
系去找?不在整个太
系,到…”我不等他再讲下去,一伸手,就捏住他的脸颊,不让他再讲下去了。
温宝裕眼珠转,等到我放下了电话,也松开了手时,他才大是委屈地道:“哈山自己就曾化为亿万分子,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过,刘
生大有可能不在地球上。”我笑了一下:“我并不是不同意你的话,只是何必让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失望。”白老大在一旁,也叹了一声:“若是一直找不到刘
生.哈山只怕比
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更难过。”我不是很相信会找不到刘
生,因为这个人,曾实实在在,在我们面前出现过,他又无法再去利用那容器,怎么会找不到他?
温宝裕当晚逗留到相当晚,看来很想我出言邀他一起去潜水,我则呵欠连连,本不去睬他,他才知道没有希望,黯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