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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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黑川彻的座车果然是黑系的，造型稳重大方，看来有点像灵车，纪筱红一看就想笑，听说车子是男人的尊严，千万不能胡讪笑。

“老板，你送我到公车站就好了。”她注意到他打了个呵欠，心想还是别麻烦他。

“既然都出门了，没差。”他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

“你住哪儿？”她跟著坐上车，报出地址，他点个头，输入卫星导航系统，随即开车出发。她没想到他如此“新旧融”收集丧葬古董的同时，也会用最新科技呢！

“老板，谢谢你。”这辈子除了她爸、她哥、她弟，还不曾有男人送她回家，觉虚荣的，仿彿自己真是公主，就算是场梦也很美。

“不用说谢。”他是真心这样认为，两人之间哪需要说谢？

他专注望着前方，语调不高也不低，尽管只是这样的回覆，依然让她微笑得好甜。

一路上放的音乐都是宗教的，从佛曲、藏乐、梵音到圣歌，此人果然不是普通人，心情愉快的她听了只想睡，忘了欣赏他英的侧面，歪著头昏昏入睡，再去作场美梦好了。

“到了。”当黑川彻停下车，发现她又昏了，嘴角还有点口水。

什么口水？又不是小孩子，真拿这家伙没办法！事事要求完美的他，无法容忍旁人嘴边的痕迹，拿出一张面纸替她擦去，幸好她也乖乖的没有动静，让他顺利擦掉那抹可笑透明物。

只是当他要收回手时，她却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嘴巴一张，咬住他的大拇指。

“痛！”这丫头八成是梦到美食，才会把他的手指当腿咬，力道还不轻！她不只是咬，还又又的，正当他目瞪口呆，她忽然松开手，一脸心意足，嘴角也出了口水。

如此攻击不按牌理出牌，他简直无法招架，这女孩就像无辜小狈，对人胡咬，但她又不真的是只小狈，她这样对一个男人是有罪的！一股奇妙的騒动在他口奔腾，他生平未曾如此慌过，明明只是件小事，他何必反应烈至此？

望着她天真无知的睡颜，他做了一件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先是伸手摸摸她的头，又转向她的脸、她的，真的都好软好滑，跟死人完全不一样，事实上他除了客户的脸，还不曾这么仔细摸过谁。看她又口水，他不再拿面纸，用拇指替她擦去，心想她的嘴这么小，为何吃得下那么多东西？

最后，他就坐在车内等她睡，反正怎么叫也叫不醒，干脆就这么耗下去，其实看着她睡也愉快的。

至于为何愉快？他还不想去深思，有些事要等时机成，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准备好了没…

大约一小时后，纪筱红终于醒来，伸手了睡眼。

“老板…咦…我又睡著啦？”

“嗯。”他喉咙有点干哑，心底不只有点动摇。

“我睡了多久啊？这是你的外套？”她又是一阵窝心，老板对她如此照顾，若非她自认配不上他，真想把他抢过来占为已有。

“嗯。”他还是只能发出简单的回应。

“对不起，我吃就想睡，老是被猪附身，呵啊～～”她打个大大的呵欠，毫无淑女形象，然后发现眼前风景很悉。

“耶？我家已经到了？老板你怎么没叫我？”他咳嗽两声，清清喉咙，不得不说谎:“你睡得像只猪，我只好闭目养神。”

“哈哈，真抱歉！”她敲一下自己的脑袋，让他枯坐著等她醒来，怪不好意思的。然后她忍不住又哗啦啦的说:“老板，原来你有一半的本血统呢！听说混血儿特别聪明，难怪你这么强，我都不得不崇拜你！而且你妈超漂亮、超亲切的，我都想留在你家做宠物了，一定很幸福！”

“是吗？”他微笑一下，想到小时候自己体弱多病，父母对他万分呵护，唯恐他没有机会长大，母亲甚至不愿再生第二胎，以免无暇照顾他。直到他上国中后，身体状况才逐渐好转，可惜他十八岁那年父亲因过劳而死，母亲自然对他更为关照，深怕他因同样原因而离去。

“老板，你刚才是在笑吗？”她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但他笑起来还真好看，一时间彩虹、花朵和星光都聚集在他脸上，看得她是眼花、小鹿撞。

“难道我在哭？”他反问。

“哎哟，我只是很少看到嘛！”她吐吐舌，也笑了，该怎么说明她此刻受？明明喜一个人，想多看他的笑，却没资格期盼什么。

“你回去换件衣服，我送你到公司。”他还想跟她多说点话，不愿就这么离开，原来男人接送女人是有充足理由的，并非女人没有行为能力，而是希望多些时间独处。

“真的？！”在他头上似乎出现天使光圈，闪耀得她快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