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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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秦停在尾,等那声音弱下,走往畔桌,将手上的托盘放至夜灯下方。

柬一边纱幔,捞拧畔桌上水盆里的巾,朝铺倾身,睬看半睡半醒的田安。他将她往中央移一点,用微凉巾擦拭她颈部,让她舒适些。

“我不要…”她摇着头,眼睛睁开又眯合。

“我不要打针…不可以打我针…”气息虚软,吁不止。

“你也打我针,忘了吗?”大掌抚高她黏额的汗刘海,他嗓调沉沉地说:“你欠我一次,得还清。”掌下的热度仍无减退,甚而升高?他探手拿枕边的耳温,没几秒,证实了猜测。

这样下去不行。他离开铺,将巾放回水盆里,取托盘里的静脉注针筒和药剂。

“我不要打针…不要…”女人烧成一个女孩,语调柔稚,字句含糊不清。

“你乖乖的,安——”他上,配合她神智恍惚的耍赖,宠哄地说:“等会儿,我会给你石榴糖,乖乖的恩?”稍微将她扶坐起身,拉出她一只雪白的手臂垫妥一颗抱枕,绑止血带,擦拭酒

“我不要打针…”她忽地张大眼,泪珠滚落,身子挣动,一手扯掉止血带,转头往枕被埋躲。

“我要找姐姐…我要找姐姐…”越哭越伤心。

安秦皱眉,口一阵闷窒。

“我要找姐姐…叫姐姐泡薄荷…薄荷加盐就好了…我不要打针…”安秦额心紧锁,手一伸,覆住她动的肩,慢慢摸上她后脑。

“我会给你石榴糖。”她摇头又点头,依旧哭泣,说要她姐姐在这里。

他说:“你才刚找过姐姐回来,忘记了吗?你答应我去过那儿,就要好好休息、上医院——”她直摇头,哭声闷重。

“我要找姐姐…我不知道姐姐如何消失…我要找她问…她都不回答…姐姐不我了、不我了——”安秦眉结难松,说不出任何安的话,只觉得口炙疼,恍若他也发烧,身体难受,快要爆炸。

他知道她们姐妹情很好,她姐姐很疼她,她姐姐最放心不下她,她姐姐和他谈的都是她——一个心的妹妹!她喜唱歌、喜帆船、喜夜航、喜早餐吃血肠…比起跟男孩到冰淇淋店约会,帆船赛才是最重要!她是海上最勇敢的女帆船手!

可恶!她没告诉他她怕打针!

远离铺,绕一大圈,安秦坐到窗台软榻,这面侧帘幔垂掩,他听着女人的哭泣声。

窗外,云跑得很快,白旋成靛灰,闪电一拖,雨线如箭,入他看不见的顶楼之下。

那哭声不停,像小孩。她父母船难过世,她没有哭。加汀岛人,生死与船关连,是幸福。

不知道我死在战场,安会不会哭?

他想,她没有哭。

安秦望着窗外景致。雨并不大,茸茸,像一块记忆之幕。原来,从这扇窗扉可以看得见香槟山。

他们才从那儿回来,天气大好,现下,蒙起雨来。这雨,是她的泪,滴落在艾恩赛林。

安秦起身,走向缘,拉开帘幔,坐进那哭声中,掩合三层帷帐,他说:“安,你姐姐——心她是躺在船上永眠的…”扬帆飘渡大河,到下游对岸,是进入魔鬼的。丛林隐匿太多咬人食的虫蚁,还有毒蛇。

下了船,没有通工具,只能徒步。背着医疗器具和针药,走过泥泞地,蚂蝗无孔不入,紧黏人腿,到鼓爆裂为止。除此之外,更得提高警觉随时窜出的游击兵,不管是叛军或政府军,子弹同样没长眼。不见天的丛林,一有动静就传声,谁也不会多注意他们手臂戴着红十字。

他反对她跟这趟,这事该由男人做。她说他没道理,国际救援志愿队人员轮不到无国界管,她曾只身深入那个村落处理染血丝虫病的男患者,不用他费心担忧她。这话太伤情。

他不再多言。两人启程,顺扬帆,在船上没说半句话,到丛林里更是沉默对抗,她走她的,他走他的,仿佛他们目的不同。

在丛林里走了两个小时,到达丛林外的小河村落。

破败的民宅挨在落红晖里,不见人影走出户外摆桌子设义诊区等医师,天地寂寥,像坟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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