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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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安排在女伶们合住的营账里，才住了半个月，红霓就彻底明白那天小胡子所说的话。

因为这半个多月以来，她连一支舞也没有跳过，甚至连练舞的时间都没有！

她天天所做的事，便是为其他的女伶们整理东西、洗濯衣物；演出的时候，则得为她们抚琴伴奏，然后孤零零地看着她们一个个在众人面前展现着优美的舞姿，看着她们在舞曲终了时，焦急又兴奋地等待被将军召见…

手，了，人，削瘦了，可红霓却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帐中的其他女伶对她很不客气，本也不搭理她，甚至有时还会故意她的东西。

她好想跳舞，真的好想好想跳舞…

不知有多少个夜里，红霓抱着因过度抚琴而疼痛的手，这样哭着、想着，然后缓缓睡着。

这天晚上，望着其他女伶们兴高采烈地准备着即将开始的演出，而她却什么也不是地站在一旁，她终于再也受不了了！

她一个人跑到营账外一处无人的小山丘，在大树下放声大哭，将心中的痛苦与委屈全部宣出来。

“谁在这里哭天抢地扰人清梦啊?”突然一个有些耳的声音在红霓身后响起，吓得她赶紧用手背擦去眼泪，然后四处张望，找寻着声音的主人——是那个她曾有一面之缘的小胡子！

“原来是你这个小麻烦！”半晌后，大树后又传来小胡子的声音，“大伙儿都跳舞去了，你躲在这里哭个什么劲?”

“我想跳舞…”听到“跳舞”两个字，红霓的眼中又浮出泪光，“我也好想跳舞…”

“我不早告诉你了吗?在东关，没有人想看你这种小娃子跳舞的！”躺靠在另一侧的树干上，小胡子边打呵欠边说。

“我只是想跳舞…”红霓哽咽地说:“我才不在乎有没有人看…”

“净会找麻烦！”小胡子佣懒地说着，“那你现在跳不就得了?这里又没人不让你跳。”

“这里…”红霓望瞭望四周的环境，脚轻轻踩了踩地面，有些犹豫地说，“这里…”这里本不太适合跳舞啊！地太硬，而且又不平，万一伤了脚就糟了！

“还挑?有地儿给你跳就不错了！”小胡子瞟了红霓一眼，“反正你跳不跳！”紧咬着下，红霓思索了一会儿，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擦干眼泪，开心地笑了起来。

是啊！她只是想跳跳舞，现在有地方跳舞了，她该知足、开心才是！

“又哭又笑的，真是个小娃子！”望着红霓有如花盛开的笑容，小胡子喃喃自语着，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做着暖身动作，然后脚一踮、手一抬，轻轻地飞跃了起来。

原本是毫不在意的，但当那抹小小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来回舞动时，小胡子的眼神由慵懒变为专注，最后转为惊讶！

这小娃子的舞实在跳得…

柔和的月光下，红霓忘情地舞动着，完全忘了外界的一切，尽情地将这些子以来对跳舞的渴望整个宣出来！

望着红霓开怀的笑颜、专心的脸庞与柔美动人的舞姿，小胡子突然有些恍惚，差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人世，亦或是在灵界！

红霓的舞姿那样曼妙，身形那样轻盈，一举手、一投足都充了灵气，而她的四周，仿佛笼罩着一阵轻雾，让她就像个舞动的灵一般，绝美而又超凡俗…

灵？！这娃子，难道是被中洲皇昵封为“舞灵”、皇太后跟前最受宠的舞侍?

突然，小胡子的脑子一闪而过这个念头，他眯起眼，仔细盯视着红霓的一举手、一投足，脑中的思绪运转得更为急速。

不知自己究竟跳了多久，红霓一直到觉得有些疲惫时，才缓缓停下动作，然后走回大树旁。

“我是不是跳得不好?”望着眼神有些诡谲的小胡子，红霓休息了一会儿，突然忐忑不安地问。

“我哪晓得！”小胡子诡异地笑了笑，“我只懂那些扭晃的舞，你会跳吗?”

“扭晃?舞?”红霓愣了愣，“我不会。”

“就算会，我谅你也跳不出那个味儿！”小胡子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宵时间到了，还不快回自己的帐里去！万一被人逮着了，可没人帮得了你。”